IV
"我们得好好谈谈,掠风者。” 卡拉克西瓦•帕克说道。
克尔鲁克掂了掂手中的两把全新打造的利刃,受女皇恩赐用最纯净的树脂所打造。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只有她的宠臣才能获此殊荣。“什么话等我消灭完劣等生物后再说。”
"不会耽搁你太久的。”
"女皇希望消灭所有劣等生物。”克尔鲁克回答道。螳螂妖长者的眼神有些古怪,就好像他们对克尔鲁克对女皇百依百顺非常失望一样。“任何延迟都是不被允许的!”
"我明白了。” 卡拉克西瓦•帕克慢慢的说道。“你可要小心,那些劣等生物会尽一切代价阻止你发掘出自身的潜力。说不定它们有更多像蜂窝那样歹毒的武器等着你。”
"让它们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我会将它们一并摧毁。”
格尔桑军阀抚摸着膝旁静坐着的魁麟幼兽的脑袋,看着远处的城垛上方一只螳螂妖俯冲而下。一阵阵黑色的箭雨呼啸着向上方射去,但都没能打中。螳螂妖俯冲进了城墙的另一侧,挡住了格尔桑的视线。从营地里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判断,他手下现在的遭遇很不乐观。
"跟我说说,海昕。”格尔桑的双眼注视着远方的蟠龙脊。“薛兴为什么未经允许擅自跑到战场上?”
"怕是他对于自己的本事过于自信了吧,军阀阁下。”海昕说道。“当然,鄙人在数周前曾多次劝告他在滑膛炮成功之时向您禀报。以便您和薛兴能商量大计——”
格尔桑一言不发。他伸进自己的口袋摸出了一小块羊皮纸碎片,然后伸长了手给他看了看。海昕看了陡然一惊。
一名叫做福尔敏的初级参谋凑上前看了几眼,顿时满脸疑惑。“军阀,这上面有你的封印啊。”
"是啊。”格尔桑刻意拖长了语调。
身后的海昕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
琥珀匠师确实有一手,那对利刃握在克尔鲁克的手里非常称手,贴身的护甲则丝毫不会限制他的行动。无论是飞行,还是杀戮。
克尔鲁克清出了一条血路,杀至了防守者的腹地。敌人将自己的精兵强将全都派了过来。克尔鲁克很是满意,他要证明敌人之中最优秀的也将败在他的刀下。
哪怕是在很远处,格尔桑军阀也能看到猩红色的刀光在营地里闪烁。一个螳螂妖单枪匹马就搅的军营大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这简直是耻辱。滑膛炮本可以阻止这一切!
"你知道这羊皮纸是在哪里找到的吗,海昕?”格尔桑问道。
"我不知道,军阀。”
"一个熊猫人男童交给我的。听说还是你的奴隶。它跟我说,你让奴隶将羊皮纸销毁掉。它想通过指证你来摆脱你这个残忍的主人。”格尔桑说道。
海昕的反应极为激烈。“一派胡言!”海昕唾弃道。“把它给我带来,等它和我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
"那男童已经死了。”格尔桑军阀的话一下子让海昕不知道如何应对。“凡是胆敢触碰镶有我的封印的奴隶,都会被立即处死。不过我向你保证,海昕。它在死前……已经被我逼供出了事实……”
海昕的双眼开始流露出慌张的神色。“军阀大人,您万万不能相信一个卑鄙奴隶的话语——而且还是个男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您忠心耿耿!”
"我对这张羊皮纸还有印象。”格尔桑回答道。“‘天黑之前向我证明你的用处,不要再让我失望。’这是我三年前用魔法书写的一段话。我记得这是我给手下一个初级驯兽师的指令,我让他向我展示训练魁麟战斗的技巧。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这个文件不再需要了,所以从来没有被递送出去。封印没被解开就被安放到了文案馆里。薛兴死后,我就派人去调查了。好像这张羊皮纸是最近才遭窃的。”
"军阀,我——”
"你掌管我的文案馆有好多年了。是吧,海昕?”
海昕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嘴里断断续续的不停地在道歉。格尔桑军阀抿着嘴唇,吹了两声哨:一长一短。膝旁的魁麟立即扑向了海昕的喉咙。他的参谋——前任参谋——发出了一声骇人的尖叫。
挣扎声只持续了一小会,魁麟慢慢地跺着步子回到了主子的身边,同时还不停地舔着嘴边的鲜血。其余的参谋都无法将自己的视线血泊中转移开。
格尔桑军阀向所有人说道:“我根本不需要从一个快死的奴隶口中得知真相。”
他转身看着长城。“每过几百年,螳螂妖就会发起攻击。每次我们都战成了平手,然后它们全部躲回了它们的老巢,就好像战争没有发生过一样。没人知道它们为什么要攻击。”
格尔桑将自己的话音降至到轻语般。“我之所以来统管蟠龙脊的驻军,可不只是为了打个平手。薛兴的武器,给了我们入侵长城另一侧领土和捣毁螳螂妖老巢的绝佳良机。现在这个良机被摧毁了!制造更多滑膛炮需要时日。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
一群参谋没有一个人回答。大多数人还直盯盯的看着海昕的遗骸。直到最后,福尔敏清了清嗓子:“军阀,那个神器……”
格尔桑瞄了他一眼。那件神器是薛兴在螳螂妖开始攻击的数年前,就开始研究的一个项目。这件神器洋溢着奥能,但种种实验都未能采集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来。“那件神器不是武器,福尔敏。”
"它说不定还真能派上点用处。”
"什么用处?我听说这个东西是用来通讯的。”格尔桑停顿了一下。一个饶有兴趣的主意浮现了出来。“你难道想那这个和螳螂妖谈判吗?”也许它们肯来加入格尔桑氏族……
"倒也不是。这件神器所发出的声音我们根本听不见。薛兴的实验并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可用的东西。当他用充分的奥能进行实验时,他提到神器产生的效果就像是一堵‘音墙’阻隔了我们的听觉。”福尔敏说道。“他不知道这能派什么用处,而且神器使用时还有许多危害。”
"那你的意思是?”格尔桑问道。
"薛兴的实验是在锦绣谷里进行的。我们现在离城墙更近。我建议我们继续用能量来超负荷这件神器。我想来穿透这堵‘音墙’。如果我是正确的话,这股奥能不但不会帮助螳螂妖进行沟通,而是将彻底阻断它。”
格尔桑军阀想了一会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所说的是一条未被证实的理论。”
"没错,军阀。”
"螳螂妖的女皇在远处向她的大军发号施令。她的意志可以直接传达到手下的脑中。”
"没错,军阀。”
格尔桑玩味了下这个想法。“你认为它们之间有一种联系,这件神器和女皇使用的是相同的沟通方式。这件神器被超负荷后会发生什么?会盖过她的话语吗?”
"完全如您所说,军阀大人。我们甚至可以逼她现身。不管如何,这件神器会极大的困扰螳螂妖大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福尔敏耸了耸肩膀。“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影响将非常惊人。我猜测会有大规模的反应。”
格尔桑军阀又开始挠起了魁麟的前额。“要是你错了,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要是我错了,我们什么也不会损失。”福尔敏回答道。
军阀笑了笑。“除了你之外。我听说这神器极为不稳定。一名奥术师施放的一小股能量,被一百倍的反弹了回来。那人死的很惨,搞的一团糟。”说完他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海昕。
福尔敏向他鞠躬道:“鄙人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找到那件神器,将它带来。”
"遵命,军阀。”
克尔鲁克离开长城的一路上都是败在他刀下的冤魂。他的手臂和前肢由于一天的丰富战果而隐隐作痛。右腿上的一条较浅的割伤让他有些疼,但除此之外,屠杀了无数劣等生物的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严重的伤害。
"女皇,您在注视我吗?”他默默的喊道。克尔鲁克试着去感应女皇的歌声,然后——
他听到的是一片噪音。可怖、刺耳的噪音声。女皇的歌声仿佛不见了。
她不见了。
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克尔鲁克眨了眨眼,顿时从天空中跌落。“女皇?”他问道。他的翅膀停了下来,底下的地面离他越来越近。“女皇?”
她不见了。恐惧开始侵蚀他的心智。女皇的歌声现在已经被一片空无的回荡所取代。一片死寂。“女皇!”
克尔鲁克在接触地面前的一刹那终于艰难的又飞了起来。神智不清的他漂浮在空中,竭力的试图搜寻她的声音。
她不见了。她到哪里去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她已经……
转眼间,所有的螳螂妖的声音都停止了,长城的西面鸦雀无声。剩下的只有痛苦、煎熬和悲痛的回荡。
格尔桑军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