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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短篇小说——预言者的教诲
2013-07-23 11:02:06 作者:10cnet 来源:网络 浏览次数:0
摘要:魔兽世界短篇小说——预言者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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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言者的教诲
 
 
                                                                                                               ——By Marc Hutcheson
 
 
那鲁之座的奔腾能量能在最嗜血的战士朝圣者心中唤起了寧静,在最疲倦的艾泽拉斯居民眼中唤起了敬意。位於座前的漂浮身影则一直於此圣光泉源中获取慰藉。费伦从他的冥想室中向外望著一切,试图从所有的可能性中寻找启发…不论是大是小,他总是可能就此一窥未来的预示之路。然而在过去的几个月来,他却感到未来的脉络变得破碎不堪。
 
 
德莱尼的预言者盘起双腿、手摆膝上,冥想著。呼应著他身上能量的水晶,他身周混乱无序的闪耀著、脉动著、旋转著。而未来的预示、明日的无限可能,则正侵袭著他。
 
一个疲倦、泥泞不堪的地精拉著一个诡异的新发明物,正穿越於外域的滚滚飞尘中,她在身后的沙丘留下绵延无尽的两条胎痕。身上能量被布条包裹的以太们,则在一旁单纯的望著她的奋斗,既不协助也不出手扰乱此地精辛苦挣得的进度。
 
复仇者玛锐德手持水晶巨锤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战斗著,他受创而跪了下去,一把黑暗至极的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膛,其锋利的刃口蔓生油滑病态的毒烟。
 
死亡之翼的盔甲身躯遮蔽著天空,飞过被烈火燃烧的世界,他降落在一棵焦黑残破的树上,此树之大,大到只有诺达希尔才有可能。周遭则是一群身著黑紫色长袍的异教徒正在排队,一个一个跳入大地上那火山般的裂口。
 
梅丹- 提里斯法议会的守护者 - 正在哭泣,泪水从他略带兽人特徵的脸上流下,他的眼神看起来是多麼的脆弱,多麼的受伤,让任何人一见都不禁為之心碎。
 
 
但费伦却不為所动。
 
 
预言者早已就学会如何让心智超脱於预示外,以免被其逼疯。如同洞察之言般的预言能力已经伴随他渡过长久的岁月,任何的预兆对他来说就如同呼吸般自然。阿塔玛水晶的碎片早已将他化為另一个无尽宇宙的哨兵,甚至让他变成黑暗的蚀缺,或寒冰,或烈火。费伦不会為未来感到悲伤,也不会為他们的消逝感到哀戚,或為他们的凯旋而欣喜欢呼。他仅仅只是看著一切,看著它们所编织的未来之毯。他要寻找的是能够带领大家到最终胜利的道路,一个生命与圣光击退黑暗、拯救一切不被消灭殆尽的未来。比起确保万物能够倖存的责任来说,仅仅只让一些凡人种族、甚至是他的德莱尼族人获利这些微乎其微的事又有什麼要紧呢?
 
 
费伦在这些快速飞动的幻象碎片中寻找著,好像试图抓住什麼般,试图找出那条路的标记,但它却总是巧妙地避开了他的双眼。 
 
* **
 
 
安杜因·乌瑞恩跪在鬆软的大地上,他的双手贴在一颗鞭笞花上,这些所剩不多的异变生物是因艾克索达坠毁在艾泽拉斯上而造成的。两个德莱尼站在生物两侧帮王子压紧它,他们的协助让鞭笞花无法挣脱,让它无法避开此年轻男孩的双手所引导的圣光。德莱尼们原本是以修复他们进入艾泽拉斯时、对这个世界造成的伤害為第一任务,但是当主要工作都完成后,他们发现他处还需要他们的力量,首先是对抗燃烧军团的战争,接著是出兵进入巫妖王的冰冷领域,而现在…则是应付大灾变发生后的餘波。
 
 
有些被扭曲的怪物则被人们用了错误的眼光看待,他们因一个可怕的意外而失去了原先的生存目的,悲惨的在野外游荡於疯狂与痛苦中。当安杜因初次看见一个这样的怪物时,他只感到悲伤,而非厌恶。我必须帮助他们,我必须试试看。在费伦开始传授后的第一刻休憩时间时,王子就快速的奔入蓝谜岛的荒野,他身边的德莱尼护卫见状后也紧跟著他。现在这些护卫仿佛成為他的最佳搭档,协助他祈求圣光来治疗这些变异怪,以平复他们的疯狂。安杜因并不瞭解这些生物到底是发生了什麼问题,而他也不需要去瞭解。
 
 
圣光知晓一切。其力量在年轻的王子身上流转,把安杜因当成通道,将在他手下挣扎的生物祛病转正。治疗的行為让安杜因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把繁琐的钥匙,一个能发挥正确功能的道具。在他与德莱尼相处的这段日子中,他已经证明了自己在这一方面的天资。在这个古老种族的指教下,他对自己的信心变得更加坚强,尤其是在那位不朽者、那位预言者的教导下。父王,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的道路都是对的,麦格尼的看法是对的。这就是我的天职。
 
 
这个想法让他让他难过了起来。他爱他的父亲,但是瓦里安和安杜因之间的鸿沟不管是从性情还是经歷来说,都是太深太深了。為何你无法理解呢,父王?我和你并不相同,而这样又有什麼错呢?难道你不能从我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学到什麼吗?难道不能从我身上学到什麼吗?
 
 
对安杜因来说,他对父子之间的不和感到懊悔。他的父亲坚持要将他像个小孩那样对待,而预言者、麦格尼和其他人则很明显是用不同的态度对待他,能够接受他那正在萌芽中的价值。安杜因和他的父亲在一场达纳苏斯的联盟高峰会中大吵一架,当时瓦里安对他出手,他的手臂便被瓦里安紧紧的钳伤了。然而安杜因一生中最骄傲的时刻却可说是在那场吵架的后续,因為预言者用著他那轻声又超然的腔调,开口邀请他以受保护人的身份到艾克索达学习。(附注一)
 
為何你无法理解我必须离去呢,父王?為何你无法理解这个邀请是多麼的让人感到荣幸?
 
 
安杜因让自己的注意力拉回现实,远离让他分心的自怜之行,回到眼前需要他帮助的鞭笞花上。在下一秒时,他就暗自发誓绝不会忘记眼前这个让人敬叹的情景。治疗太经常因為司空见惯而使得一个本该是奇跡之事而被视為凡事。但是安杜因清楚的瞭解圣光之道,瞭解这股治疗之力的泉源,他不会这样看待这件事。每一条生命都极其重要,每一条生命都是一个奇跡。
 
 
现在,在王子面前的是一个美丽、拥有宽大花瓣的植物,紫绿相间,挺直又健壮。德莱尼们鬆开了他们施加的束缚,其中一位更是对著此男孩的功劳报以一躬。
 
 
安杜因听到他身后有些骚动,便从他治疗时的出神状态回了过来,才意识到自己那高贵的屁股正坐在泥泞裡。真是太尊贵了,安杜因想道。父王知道了一定会很振奋的。
 
 
王子跳起身来,面对他的是一个身穿重鎧的高大德莱尼–是一位盾卫,隶属费伦的贴身守卫。「预言者想要见你,安杜因王子,」他只简短的说这句话。
 
 
刚开始,一个或两个失去尊严的难民,或搭乘漏水的船、或搭乘临时建造的木筏,冒著前途茫茫的风险以逃脱那件大家都知道的恐惧。有关德莱尼抵抗住这场毁灭世界灾难、人们可以在蓝谜岛上找到避难所的谣言到处传播,而对於这些流亡者而言,谣言又总是讲的比他们所面对的还要好上一些。起初,德莱尼会尽力的协助他们,给难民一个在艾克索达外能够住的地方,或治疗他们和给予他们食物与水。但接下来,这些流亡者就开始将话传遍整个卡林多,把他们的朋友和家人都找来了。预言者会确保蓝谜岛的安危。预言者早就预见了大灾变的降临,他会让大家平安无事的。这一两个难民很快就变成是十几二十个…然后就是数百个。现在,难民营已经暴增到千人,而德莱尼则发现难民们的需求已经超过了他们所能接受和承载的数量了。
 
 
而难民营内的流言閒语也终於开始混著恶意。预言者根本就不想见我们,德莱尼们一直把他藏在他们船舰内的深处。他们看起来根本就像是那些有蹄恶魔,不是吗?
 
 
安杜因也花了时间去照顾难民,尽他所能的治疗伤患、鼓励他们信仰永恒的圣光,以及温和的提供建议和指引他们,让不少大人对他如此亲身下海感到惊讶…也在他不在场时感到心乱不定。王子已经问过很多次為何这些迷失正途的人们不去寻找他父亲的庇护,寻找暴风王国之力的帮助。而他们总是闪烁其词,只告诉安杜因他的父亲是个伟大、真诚的国王,但却没有预言者的看清未来的能力。说真的,我们无意冒犯,他们道,但你的父亲只是个凡人,而预言者可不止於此。过了一段时间,安杜因好似在拼图般的将对话内容拼凑起来后,才意识到这些难民的行為并不是单纯的盲目崇拜一个素未谋面的先知。这些人是来自社会的边缘,对他们而言,一个正当有秩序的政府是会让他们感到害怕的,而不是能够当他们保卫者的。最后,王子便不再问他们任何问题了。
 
 
还有,大家也很熟悉安杜因总是被人护送著离开难民营去覲见费伦。熟悉但却不身属他们的一员。他感到自己与难民之间的隔阂,一条因他身上的皇家之血、他的圣光力量、以及小时候留下的创伤所產生的深沟。有时,他觉得自己不是个…普通人而多愁善感。但在他衝向挑战和青春期所带来的变化时,他也开始感觉到这些不同是有必要的。他与生便要扮演一个独特的角色,他必须带领和保护他的人民,这并不是什麼特权还是什麼个人的权力。这是他的天职。
 
 
难民全部都是人类。矮人们的自尊无疑不会让他们抛弃他们的家园;而在面对死亡之翼的愤怒时,夜精灵们也勇敢无惧;至於地精们…嗯,就是地精嘛!当只要机器运作不当就会產生爆炸时,熔岩之火和地震是能够给他们带来什麼恐惧?
 
 
难民们害怕、挨饿、患病。热病不断的在他们之中肆虐,而年轻的王子则每次都在传染病爆发时尽力的施展自己的天赋。而贡献出自己的努力之后,当他经过一群围著圈、无所事事还只会净说无废话的难民时,他根本无法不被自己听到的那些批评给刺伤。「他根本是外星人养的宠儿,」一个人道。「预言者见了那男孩却拒绝见我们?」另一个人答道,其他的答话则在他经过时就停止了。安杜因花了许多时间在观察人们,静静的望著他们脸上的表情流动来揣测心意,而在很多流亡者的眼神中,他看见了许多与先前听到是一样的相同指控。难民营的蜚语是敌视他的,有时真的很难去压抑自己的忿怒。我一直都在帮你们啊,王子心想。
 
 
但接著,一个令人不悦的疑惑也在他心中涌现。為何费伦不愿见他们?
 
* **
 
 
在狮鷲骑士飞往温暖的卡林多气候时,冻霜空气和死亡北方的记忆逐渐失去了它们对他的掌握。狮鷲兽背上所驮的人比牠平常习惯的还要更重也更安静。通常居住在地面上的生物不是对飞行时所看见的视野感到敬畏,就是被对这些能飞翔的生物所做的翱翔与侧飞等动作感到惊怕。而就算一个熟练於此的旅人在飞行时一话也不说,其双脚所发出的声音和紧绷也都对敏感又善观察的狮鷲兽说明了一切。但对比之下,沉著与平静…却是牠的骑士所拥有的特质。
 
 
对一个亲眼见过许多世界和在那场无尽衝突中与燃烧军团打过仗的人而言,於艾泽拉斯的天空飞行根本不会大惊小怪。佔据复仇者玛锐德(附注二)内心的事物早已遮蔽了下面的美丽视野。北方安全了,巫妖王的黑暗已被征服;现在是时候把他的精力放到其他地方了。他听到了毁灭者归来的传言,听到了艾泽拉斯所面对的蹂躪,但他是个德莱尼,而一个世界所面对的单一威胁又有什麼意义呢?燃烧军团就躲藏在扭曲虚空,他们依旧在摧毁任何与其恶魔大军交战的生命。
 
 
他在月光下飞抵蓝谜岛,惊讶的看见许多微小的光芒点缀在岛上,好似在拙劣的反映上空的星星。有那麼一会儿,一股奇怪的想法油然心生:他将每一个光芒都当做了一个拥有完整自我的世界,直到他纠正了自己而向上仰望。天空的那些才是他所关注的。一直都是如此。
 
 
难道在艾克索达附近有一批大军驻扎吗?為何没人通知他?
 
 
狮鷲兽飞入了艾克索达船身上的一个金属大门后,便被角鹰兽管理员史丹樊那斯接了过去。史丹樊那斯微微欠了身。
 
 
「恭喜你们在北方的胜利,复仇者。很高兴能见到你回家。」
 
 
「家?我们根本没有家啊,兄弟。我们没有一个真正的家,我们是在这个宇宙流浪的人,我们是失落的阿古斯流亡者。我们永远也不该忘记这件事。我刚刚在路上看见的那些营火是什麼?难道有什麼军队胆敢入侵我们的岛吗?」
 
 
「不是什麼军队,复仇者。他们是為了逃离大灾变恐惧的难民,他们希望预言者能够救赎他们。」
 
 
玛锐德皱起眉来,此表情在他的外表上看起来很古怪。「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兄弟。」
 
 
复仇者并没有等待对方回音,他快速的带著目标前往纳鲁之座,然后一刻也不停的往费伦的房间走去。玛锐德双蹄的每一步都在水晶般的地板上迴响著,当经过两位盾卫所看守的通道入口时,他看著他们是否有任何鬆懈的跡象。决不能再让它发生一次了,他想道。德拉诺的牺牲已经够了。
 
 
但在他到达预言者的接待室门前时,一位盾卫便不再保持雕像般的站姿。此护卫向前拦住了通路。他并未没料到此事。
 
 
「我是复仇者玛锐德,原任於联盟的北裂境指挥部,」玛锐德据实以报。「我请求覲见预言者。」
 
 
「预言者不见任何人,复仇者玛锐德。我很抱歉我必须在你的长途旅行之后拒绝你的请求。」
 
 
现在,这件事就真的没料到了。
 
 
「今晚此刻还算早,你却说预言者拒绝见我?我可是远从北裂境而来,而你却根本都还没去问他。」
 
 
盾卫很明显听了后感到不自在。「我再重复一次。我很抱歉,复仇者。他此刻任何人都不见。」
 
 
「那我明晨能来见他吗?」
 
 
「我建议你别来,复仇者。除了那位人类王子外,预言者已经好几周都不见任何人了。我会记下你的来访然后在他改变命令时传唤你的。」
 
 
玛锐德凝视著这位盾卫好一会儿,表情思绪难测,便转身踏上他前来的道路。
 
* **
 
 
安杜因站在他的导师前,保持著沉思般的静默。去真正瞭解费伦的年纪与智慧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以一位年轻人该有的礼节,王子只是将他当做来自自然的力量泉源–就像太阳或月亮那般。预言者背对著他,以这位男孩在过去几周看过多次的冥想姿态漂浮在空中。
 
 
「為何你不警告这个世界大灾变的事呢?」安杜因不经意的脱口而出。
 
 
费伦的背对姿态并未改变,丝毫没有任何的抽动或是放鬆去揭露他的思绪。不过有一些东西却徘徊在紧接於这个问题后的静默,那是一些沉重的话语。
 
 
「我看著一条道路,一条圣光為我们照亮、能够穿越燃烧军团和其毁灭一切之目的的道路。只有我一人可以看见那条路,只有我一人能够為圣光大军揭示这条路。」
 
 
安杜因听见后便回应。「这听起来真是个沉重的负担。」
 
 
先知在空中缓慢的旋转直到面对王子。「这就是為何我总是走在明日的道路上。燃烧军团和上古之神在未来的脉络上烧穿了许多破洞,而如果我能看清那些路,能让凡人种族们準备好一切,那麼我们或许就能扭转这场灾难。」
 
 
「那若是你失败了呢?」
 
 
费伦那不朽的沉著面貌仿佛爆裂一般,闪过一瞬间让人难以承受的的苦痛和悲伤,使周遭一切变得比前后都还要更加安静的恐怖。
 
 
「让我给你看些东西,」年老的德莱尼低声道。他在空中站起身来,些微的更靠近地面一些,但他依旧飘在艾克索达金属地板的几寸之上。预言者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伸出一手放到王子的额头上。
 
 
「很抱歉,但我必须这麼做。」预言者道。
 
艾克索达远逝而去,周遭只剩下宽广无际的黑暗和点缀在之间的光点与神秘能量。突然间,安杜因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天空下的奇异大地,四个显眼的月亮在天上争研竞艷,大气呈现琥珀色,四周带著青蓝色彩的岩石则拥有千奇百怪的形状。安杜因没看到任和水,但这些青石却给他感觉好似波涛汹涌的波浪在刹那间就被冻结,仿佛出自一位巧夺天工的艺术家之手。有一些生物散佈在各地、盘旋於天空,种类之多多到难以形容。形形色色的生物或舞动、或演艺、或争斗,尽皆幻化為撩人目光的景色。此景之奇惊至让人难以理解,而安杜因只能尽力的攫取如此美妙又抽象的炫目之彩。
 
圣光也在!他可以感受到圣光从环绕在他四周的外星生物上发出韵律的光芒,就像在艾泽拉斯的那样强烈。
 
天空接著转暗,首先是愤怒的火红侵入了琥珀的天空,好似在宣告末日来临一般。过一会儿,便转為让人感到噁心作呕的绿色。从病态的天空中,灼烧的陨石发出尖锐的呼啸直击大地,吓的所有可怜的生物惊慌四散。陨石从坑洞中站了起来,看起来高耸又可怕,并开始快速又无情的屠杀生命。在王子附近的天空则被撕开了一个裂口,一波恐惧的猛兽如洪水般从中倾泻而出:长翅的恶魔和诱人的魅魔带著绿黄之焰与强大的魔法,摧毁任何路上的一切。当这黑暗大军结束了他们的部署后,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那裂隙走了出来,而王子实在很难不去注意那个身形看起来真的太像德莱尼了。
 
这个最后走出的生物踏平了身周的美丽岩石雕塑,在毁灭的飞烟中清出一个足够让他单膝跪下的空间,他在地上用锐爪般的手指开始画起具有可怕力量的标誌。由於屠杀也暂时停止了,所以当他结束施法后,是一片静默,整个世界就在无声的恐惧中等待著。
 
然后,是个大爆炸。
 
被法术释出的能量撕裂了整个世界的地表,而安杜因则吓得高举双手惊叫。不过此法术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而是直接的穿过了他的身体。燃烧军团全都走回了传送门,回到那些恶魔盘踞的黑暗巢穴,他们所留下的是…虚无。没有任何生物还活著,一个都没活下来。就连那美妙的岩石也都没了,安杜因根本永远也无法知道这究竟是浑然天成还是是被那些他刚看到的外星生物所雕塑的。到处都只有灰烬与已毁之物,就连天空都被暗云遮蔽,再也没有一个清晰的视野可以看见四个月亮。
 
 
慈悲总算降临,这个幻象结束了。
 
 
安杜因再度站在预言者的面前,而儘管他尽力的对抗刚刚的那股精神衝击与气愤自己的无力,他还是流泪了。
 
 
「哀悼如此惨重的损失不用感到羞愧,」费伦温柔道。
 
 
「那是哪个世界呢?这件事何时发生的?」王子流泪问道。
 
 
「我并不知道它的名字。住在上面的居民并不是用我们能够理解的方式在沟通,而且没有任何住在我们世界的凡人有去过那个地方。我称呼那个世界『樊林德斯科』,意思是琥珀天空与美妙岩石之地。有鉴於我怀疑燃烧军团会记下这些受害者,或是根本不屑去想起这些事,我们很可能是这个宇宙唯一知道它曾存在过的人了。」
 
 
「真令人感到伤心,」安杜因道。
 
 
「是的。若圣光允意,当我们最后的胜利取得之际,我会做在其中一个失落世界的高塔内,记录下他们的一切当做懺悟。」
 
 
「懺悟?為了什麼?你一直都在帮忙,根本什麼也没犯啊,费伦?」
 
 
「很早以前,我就无法将我的兄弟导向正途,而让宇宙万物都付出了代价。」费伦将话题转开,回到刚刚展现给安杜因看那幻象的目的。「我是打算让你看看如果我们输了的结果会是什麼。而不管大灾变看起来有多麼的可怕,死亡之翼看起来是个多麼强大的敌人,我们的战争始终都是个规模更大的战役,我们不是只有要守护一个世界而已,而是要守护全部的世界。」
 
 
安杜因一直都知道每当课程结束时,预言者就会回到他的冥想姿态,再度望著那鲁之座的能量。当王子打开房门準备离去时,预言者从他身后的房间传来一句最后的话。
 
 
「嗯,年轻人,这确实是个沉重的负担。」
 
* **
 
 
那句就事论事的语气整天一直縈绕在安杜因的心头直到晚上,他在床上辗转难眠,不像平常那样容易就睡著了。而当他终於入睡后,他的梦境鲜明的好似真实。
 
恶魔火焰和破碎的世界在没有太阳与月亮的黑暗天空激烈衝撞著,所有宇宙之间光芒都已熄灭,好似一所圣堂的所有蜡烛都被冷冽的夜风给吹熄。还有,除了少了光芒的存在外,是死静让安杜因感到最不自在。一个充满生气的宇宙不应该,也不能是如此的寂静。
 
在他观望这个末日的情景时,第一个进入他心思的想法是他再也见不到父亲一面了…或是再也没有机会去修复现在他与父亲之间的裂痕。然后,安杜因的天性让他自然的将自己投射到所有事物上,他做了许多遐想,觉得在整个宇宙间没有一个儿子会能够再跟父亲说自己爱他,或是说出那句能够治疗伤痕的话语:「我很抱歉。」而在沉默与熄灭的星空外,连希望与机会都已死亡,这正是最深沉的恐惧。
 
然后,传出了一个声响。一开始这仅仅只是夜晚的一丝鸣动,然而就算这空气中的轻微骚动都听起来是那麼的纯净,那麼的强烈,那麼的清澈。黑暗中亮起了一盏光,接著很多光也被点亮;鸣动也成為共鸣,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音调。整个景象与声响结合成一个彩虹与旋律的浪潮,圣光的使者围绕著安杜因,拯救他於黑暗,為他合唱一首治癒宇宙的希望之歌。
 
就在歌唱到一半时,一个难民的脸浮现在他面前,这是一个王子见过很多次、却并不知其名的男人。安杜因周遭的使者们则继续吟唱著,「万灵皆是一宇宙。」
 
 
他醒了过来,满身是汗,头髮因那场梦境(预示,这是个预示…)而纠结在一起,然而他却对自己所看见的感到一阵温暖。他很快便再度睡著,庆倖的是这次是个毫不重要的梦。
 
* **
 
 
玛锐德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室内,房间的弧壁上刻了许多发光的符文。三个年老却不向年纪屈服的德莱尼则站在房间的中央,他们优雅、美丽的盔甲被擦的闪闪发亮。这三人被一些圣骑士与复仇者环绕著,他们每一个都微妙的服从於中央三人,其态度是源自德莱尼那从上到下皆摒除自利意识的政权之塔。
 
 
这三人就是所谓的三头执政官:波罗斯、库罗斯、艾伊森。其他房内的人则是德莱尼精英–阿古斯之手。玛锐德在他到达艾克索达时就已得知三头执政官也像他一样回到了此地,目的是要试图与其他在艾泽拉斯的同胞联繫,以决定在最近的大事件之后整个德莱尼族的下一步计划是什麼。
 
 
自从上次玛锐德参与三头执政官的会议已经好一阵子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些德莱尼的领导者们坐下来商讨大事。他已经忘记他们的论述是多麼的井然有序,忘记对话在如此理性的攻訐中是有多麼的畅快,完全不像其他的联盟种族那样,讲话充满了言语游戏与难以预料的回应。不过玛锐德内心感受的这股差异很快就消失匿跡了,因為整个冗长的会议在进行到难民与其困境的话题时,轻声的被复仇者罗纳尔给打断了。当眾人辩论该如何处理那群岛上的外来人与其日渐增的数量,而纠结於文雅但寡断的迴圈时,罗纳尔便将德莱尼空间飞船–艾克索达的修复报告交给了三头执政官,并开口道:
 
 
「讨论这些或许没有什麼意义,因為我们就快修好艾克索达了。」
 
 
这是一个重大的宣佈。如果此事是在破天者号上那些带领联盟出兵北裂境的将领中发佈的话,这个消息就会像一发闪电箭那样激射而出,而每一个人都会同时齐一的开口回应。但在此地,这件消息只是被眾人愉悦的微笑以及一支搭在罗纳尔肩上的手招呼。做的太好了,房内的气氛如此说道。
 
 
「『快』是代表何时呢?」玛锐德问道。
 
 
「一周。我们已经修复了所有的主要系统,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善后清理以及补强任何看起来比较脆弱的船身部份。」
 
 
「所以我们能够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就发动我们的船舰吗?预言者有对此说什麼吗?」玛锐德问道。
 
 
令人不自在的沉默支配了整个房间。
 
 
「他不知道这件事吗?」玛锐德道,口气不敢置信。
 
 
「他拒绝见我们任何一人,」艾伊森答道。「我们留言给盾卫了,但我们还未听到任何回讯。」
 
 
「我是在场唯一一个感到心神难定的人吗?」玛锐德问道。但他在开口时就已经后悔,内心焦急的希望可以收回这些话。我真的已经离开艾克索达太久了,他想道。他们当然都感到心神难定,他们的不语并不代表是默认,而是忧心。
 
当预言者都迷失时,我该怎麼做呢?
 
 
在任何人可以开口前,另一个玛锐德不知名字的德莱尼跑进来打破了沉默。
 
 
「难民已经聚集在我们的大门前了。他们要求要见预言者。」
 
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玛锐德的内心苦笑著。
 
* **
 
為何你不警告世界有关大灾变的事呢?这个来自一个凡人小孩的简单、合逻辑的问题仿佛指控那样,在整个安静的房间内迴响著,让预言者从圣光的沉思中分了心。费伦避而不答,用模糊代替阐明。他对自己感到惊讶。我现在还知道怎麼撒谎吗?在尤其是在过了这麼久的时间之后?我能做到自欺欺人的地步吗?
 
 
為何一个先知不愿出口警告灾难的降临呢?
 
 
他早预见了大灾变。他看见了一个身著盔甲的夜之影笼罩整个艾泽拉斯,用烈火和苦难让整个世界灰黯。他也看过整个艾泽拉斯的各种末日预示,他看过迂迴难解的未来拥有千百种的胜利或失败。而圣光- 是他的指针,是他的罗盘,是他在这片无常的预示之海中协助他导引方向的智慧–却没有直直的指向大灾变,仅仅只让死亡之翼那毁灭般的回归成為许多可能性之一而已。而当一个先知分别不出一个预示的实与虚时,他还能算厉害吗?
 
 
费伦尽他所能的将那孩子的问题从心中赶出,回到他的思绪来重啟那个可从无数预示中寻找真相的能力…在他发疯或是单纯一切都太迟前。当以哨兵职务守护他房的盾卫再度敲门,為的又是替三头执政官申请覲见时,费伦依旧不回应。
 
他看见艾克索达已修复完毕,并且出发前往扭曲虚空,便被黑暗吞噬而再也没归来。
 
他看见艾克索达仿佛修好了,却在发射升空时爆炸,杀死了大部份的德莱尼并将蓝谜岛炸成废土。
 
他看见艾克索达登陆於外域,流亡的德莱尼开始治疗他们的旧家园。
 
他看见德莱尼修复了他们的空间飞船,却依旧将它停泊在艾泽拉斯上。有时候这样做会走入阴影,有时候则不会。
 
 
费伦不愿只凭经验去判断虚实。但在没有圣光来指引道路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停滞不前。就让三头执政官决定吧,他想道。
 
 
当会让人分心的外在事物消失时,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内心思绪,拼命的寻找那条真正的路。
 
* **
 
 
玛锐德站著、尽他所能的去掩饰他的厌恶。到目前為止,大部份他与人类相处的经验都是一些虽然鲁莽却总是英勇的北裂境联盟英雄。而现在真的很难去相信这些衣衫襤褸的生物居然和那些他以前一同行军的人类是同个种族,这些很多人都少了几颗牙齿,所有人则都缺乏一个智能生物该有的礼节和智力。
 
 
「我们奥见预言者,(附注三)」其中一个脸颊畸形丑陋人,咕噥著难以听辨的通用语。「他会狗定好一切。」
 
 
「这人就是你们推举出来的发言人吗?」玛锐德情不自禁的大声问道,不过几乎没有掩饰的侮辱之意却没被对方听出,没被对方注意。
 
 
「预言者现在不见任何人,朋友。在这黑暗的日子中,我们都希望能够获得他的睿智建言。他会在他决定要说的时候开口,」一个艾克索达保安官道。
 
 
「你骗伦,他见了暴风国王子!」
 
 
「安杜因王子正在预言者的指导下学习圣光之道,你们应该要為不朽者正在教导自己的族人而感到荣耀,甚至是谦卑才对。谁能知道你们全族会因此而获得多少的利益呢?」
 
 
「鼻太嚣张了,居然叫我们要谦卑,你以為你速谁啊,哼?你速谁啊?我说,你根本速有蹄恶魔!」
 
 
对德莱尼而言,没有比提醒他们与军团的埃雷达尔之间关系这件事还要更深的侮辱了。保安官眼露锋芒,一手移至腰间的水晶剑上。看到保安官的备战姿势,玛锐德也不自觉的握紧巨锤的握柄,许多德莱尼也都拔出武器,朝著这群低贱的「代表团」踏出几步。玛锐德看见人类也本能性的倒退几步,看来就算他们刚刚表现出的智能是如此愚蠢,其体内的动物本能还是能做出更正确的判断。
 
 
保安官看出了难民们眼中的惊惧,便很明显的缓和了情绪,手也从放开了武器。「我知道你们远离家园,你们挨饿受冻,你们对未来感到疑惑。在如此的困境下,寻求预言者的忠告是个睿智的做法。请相信我,朋友,我是真的希望他能够解决你们的问题。但是也请你们瞭解这点:他行走於无垠中。他会自己决定是否要见你们,但你们逼迫不得他的。因此我建议你们先回去营地的家吧。」
 
 
「家?那根本不速我们的家。」一声慍怒的答应。代表团接著便躡手躡脚的离去,表情深沉、口中念念有词。这些人类差点就跟招呼他们的主人打了起来,而他们全部都知道这点。
 
 
「他们有何资格可以跟我们谈论流亡这件事?」保安官轻声的叹道。
 
 
「是啊,他们有何资格?」玛锐德答道。
 
* **
 
 
被阿古斯之手和其领导者们环绕著,玛锐德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预言者不愿与我们分享他的智慧,所以决定就落到我们自己身上了。让我们对军团发动战争吧!或是负於此崇高的目标,直接回到那个可怜、备受折磨的外域,然后完成重建一切的任务吧。我们的第二个家需要我们,那些失落者依旧在荒野中流浪无助。」
 
 
三头执政官对玛锐德不发一语,但他可以从背叛了这些人心思的表情和肢体变化上,感受到大家是同意的。然而场上还是存在著一股不安,而玛锐德也知道缘由…因為他自己也是如此。预言者应该要表示意见才对,应该要為我们的决心祝福才对。
 
 
「一周内,我们就会开始测试艾克索达的相转活塞引擎,而如果届时预言者还未开口表示任何意见,那麼我们就留下艾泽拉斯离去吧!」
 
* **
 
 
「你学的如何,安杜因?在领悟上有任何进展吗?」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王子一直都很高兴费伦是如此的重视他,為自己有机会能够跟最接近圣光本质之人学习这件事感到雀跃。但现在,看到费伦还如此悠閒淡定,他的脑中迴响著无声的疑问,心中升起了厌恶。
 
 
「你难道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麼事吗?」安杜因问道。
 
 
「外面总是会发生什麼事,」费伦轻声回应。他说的很温柔,但语中却带著一把锋刃。「我关心的是那条真正的道路。」
 
 
「那条真正的道路又是什麼?一个在遥远天际外的世界的战争?这裡需要你的帮助啊!现在就要。难道这就是你一直不警告大灾变的原因吗?还是你根本就忽略了这件事,只因為我们对你来说都像是虫子般微不足道吗?还是更差劲的,我们对你来说都只是棋子般的道具?」
 
 
已经好久一段时间没有人胆敢这样顶撞预言者了。他转身面对王子,脸色就像看到许多人类而经常惊讶那样,惊讶的发现这个孩子看起来是如此快速的要长大成人了,惊讶的注意到对方已经是个对他发怒的成年人了。而当他一转身看安杜因时,整个世界便化為另一片景色。
 
王子已经不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著盔甲的战士,他的头盔和胸甲闪亮著圣光之质,手持一把与他盔甲一样材料的佩剑。他高举著剑、站在显眼的高处。费伦认不出这是在艾泽拉斯还是在另一个世界。突然间,头顶的黑暗天空涌来了一群艾泽拉斯的人们所组成的骑兵团,有血精灵、兽人、食人妖、牛头人,甚至连那些可憎的不死族和奸诈狡猾的哥布林都骑著各式各样的飞行坐骑前来,他们盔甲穿戴齐全、全带著魔法武器,其力量之强让费伦双眼看的直直生疼。除了部落的大军外,古老的夜精灵伴随著组成初代联盟的人类、矮人、地精一起衝锋向前,而能变换形态的狼人也和他们一起,费伦自己的德莱尼族人也在其中,穿戴超凡金属打造的盔甲与水晶战锤和利剑,使军队声势更之壮大。
 
联盟和部落并不是孤独的。
 
巨龙横扫、翱翔在天空,仿佛组成一支巨大的彩色龙翼。他们的体型和数量覆盖了天边的地平线,龙嚎对敌人发出挑战,不仅晃动了费伦所站的大地,也撼动了整个宇宙。
 
但儘管有此声势,让费伦感到最大衝击的是在巨龙军团身后的那批大军。那鲁也进入了战场,其数量让费伦无法想像是怎麼能如此之多。这些圣光生物的力量為费伦的心注满了希望,赶走了所有的孤独,他是如此的惊叹,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感到绝望,觉得就算敌对的黑暗有多麼的恐怖也永远不会支配天下。
 
然而接著那片阴影却降临了。
 
它如此的偌大、如此的空虚,它消灭了任何进入此地的光明。费伦知道它会不断地吞噬直到它只能开始吞噬自己,然后在浑吨黑暗内无止尽的啃咬著一片虚无,彻底抹灭整个宇宙的任何意义,连最愴人心弦的奏鸣曲和最醒目难忘的日落都逃不过。其景悲惨到让人无法去直视,去理解。然而,圣光大军却无惧的向前行,然后光明便开始消褪…
 
 
现在站在预言者身前的,只是一个人类青少年,双眼瞪大、情绪激昂,对他说著一些不理性的言语。
 
 
预言者再度转身背对安杜因,心思放回圣光,思考著刚刚他所看见的预示之引,试图从所有的破碎线索来找出那条道路。他猛然想起大灾变降临前几周的事情,而未注意到王子已经离开了房间。
 
* **
 
 
难民在这周过的战战兢兢。德莱尼被全都忙碌於自己的事务,不是在準备测试他们的爱船就是担忧预言者為何沉默不语。这些人类流亡者全部都注意到有事情正在进行,空气中正瀰漫著什麼。难民对其因的无知更是让他们胡思乱想而开始造谣,当中虽然有些人好心的提醒他人德莱尼一直都是善心对待大家的,然而凡人的天性就是容易去猜忌和恐惧未知的事物。最后,对蹄脚和蓝皮的陌生终於击溃了德莱尼的提供物资和治疗之恩。非常少的难民会捫心自问:在沉默的黑暗中,现在他们还能安心的在蓝谜岛上接受他人保护,但若情况换成是德莱尼逃到其他的联盟海岸、恳求协助时,他们真的会如此善待对方吗?
 
 
所以,当那台名叫艾克索达的无比巨大飞船开始发出震动与嗡嗡声时,当周遭的空气充斥著能量波动时,难民的生物本能告诉了他们一件自己智商想不出的事:这台船可以动了。
 
德莱尼要离开了!当有一定数量的人这样想时,整个难民营就被感染了恐慌的情绪。他们要带走预言者了!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為了难民的救世主,他们认為预言者会是对抗大灾变恐惧的护身符。就像大部份的暴民那样,此暴动并没有一个首领去组织,而当惧怕与担忧足够到酝酿人们去行动时,也没有人能指出是何时。然而,几乎整个难民营的人都汹涌的衝往艾克索达去了。
 
* **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在回应千百世纪的职责、确保眾生能再见明日的挑战时,不会沦落成每天不断重复一件只会换来悲伤的乏味之事呢?而对原本只是单纯的费伦,现在则是位象徵力量、神话、意象的预言者来说,其最沉重的负担是高处不胜寒。他无法忘却他看过的一切,而他知道这种倦怠感,这种缺乏日常信念的弱点,是他前兄弟对付他的最大武器。
 
难道你不对持续為诸多世界带来死亡这件事感到厌倦吗?费伦对一位绝交的好友基尔加丹感到疑惑。在你灵魂深处的黑暗中,你有怀疑过当初自己选择的决定吗?
 
 
但这些只是一些老掉牙的担忧,一些古老的沉思罢了。
 
在一个可能的未来时,他看见一位新任的巫妖王从冰封王座上升起,比阿萨斯和耐祖奥都还要更加的可怕,他带著千万个骷髏战士横扫大地。而当燃烧军团回归时,艾泽拉斯老早是个死亡的世界了,恶魔嘲笑玩弄著这些怪异的不死德莱尼,用以激怒费伦以报他这场横越宇宙的逃避追杀之仇。
 
他看见了疯狂的大地守卫者,人称毁灭者,烧尽了整个世界然后开始盘算杀光自己的黑龙子女,為的是满足他那疯癲嗜杀的欲望。
 
拜託,他恳求圣光。请告诉我真正的道路。
 
 
* **
 
 
 
暴民因為群眾的聚集而失去了所有的智能,因為群眾的激情而失去了所有的理性。德莱尼们试图去沟通,但却毫无作用,而当圣骑士、复仇者、牧师和法师与这些乌合之眾在场上开打的警报响起时,悲剧性的结果也显而易见了。守卫家园的德莱尼们被迫要面对困难的抉择:冒著被这些卑微生物杀死的风险,然后只试图制压和推开暴民;或是对他们不愿伤害的盟友开杀戒。在复仇者罗纳尔走向大门调查引擎测试所引发的骚动时,他马上就被人群给淹没而倒下,这使得所有的德莱尼都记起一句话- 战争这东西,要不就全心投入,要不就千万别打。而在其他的德莱尼来得及将罗纳尔拉到战线后的安全之地前,他已经被暴民打成重伤。
 
 
看见倒下的罗纳尔,玛锐德想起了对抗不死族的回忆,於是他的水晶锤不再只被用来招架来袭的攻击,而是用来击溃入侵者。而当他率先解放自己的慈悲束缚后,其他的德莱尼也都跟进。於是很明显的,一场屠杀便从血洗难民开始了。
 
 
* **
 
 
 
「预言者!你一定要来!一定啊!」安杜在漂浮的费伦背后大喊。男孩音调中的慌乱切入了所有的预示之景,费伦便将注意力重新扭回现实,转身面对这个对他的恳求。
 
 
「发生了什麼事?」费伦的不朽之声问道。
 
 
「难民成群袭击了艾克索达,你的人民正在攻击他们,他们正在攻击这些天真无知的人!」
 
 
费伦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那条道路。在他的前方有两条分叉,他可以看见这个孩子正在引领他走向其中一条,而另一条的末端则是一片暗影。多麼沉重的负担啊,在如此微小的抉择下竟然会改变这麼多。难道这个就是他稍早看到的预言吗?难道那个能够引领费伦离开荒野,重新回到圣光之路的标记,就是在这个孩子身上?
 
 
「你的那场大战对那些目前在外面战斗的人有何意义?」男孩吼道,接著他想起了梦境的那句话,他道。「万灵皆是一宇宙!」
 
我是真的迷失了如此多的自我吗?费伦纳闷著。一定要让个凡人小孩来教才能领悟吗?
 
 
而答案紧接著从他的灵魂深处浮现:圣光的教诲不管从何而来,皆是恩赐。
 
 
「我这就去,」费伦道。
 
 
* **
 
 
 
德莱尼的对手被逼入了绝望的挣扎,他们除了生存外不再考虑任何其他的事。难民们知道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而现在才想要修正都已经太迟了。他们现在只為了存活而战,只為了矫正自己的过错;而德莱尼则是完全瞭解他们正在做什麼,他们知道此举不但是在屠杀盟友,也是在屠杀那些比他们还要弱小的人们,而这让他们的内心充满了一种悲痛、厌恶自己的愤怒。要阻止这场大屠杀,一个小人物可办不到。
 
 
但费伦可不是什麼小人物。
 
 
整个世界刹那间爆炸出一阵圣光,德莱尼与暴民都被闪的睁不开双眼,符文般、数倍於阳光强度的光芒让漂浮在场中的身影更加的闪亮而非模糊。预言者的水晶就在他身边猛烈的闪耀著,而他的声音洪亮,震的一些战斗中的人们都跪倒在地。
 
「够了!」
 
 
德莱尼都停手了,他们许多人都鬆了口气,有些则是惊吓的鬆手让武器落地。难民们则是全都僵在原地望著神话般的预言者亲自现身在他们面前。
 
 
费伦逐渐的降低高度直到他飘在几寸於浸满鲜血的蓝谜岛泥土之上。
 
 
「这就是我们对待自己同袍的方式吗?」费伦悲伤的问著他的人民。许多德莱尼在听到他口中的失望后都羞愧的哭泣了起来,不过玛锐德却不為所动。「而你们,享受著我们提供的帮助,我们的招待,却毫无来由的攻击你们的朋友?」任何一个刚刚在交战的人,怎麼能够忍受费伦那永恒双眼的指控而不动摇呢?
 
 
预言者接著便降落到泥泞满地、伤痕遍野、血跡斑斑的地面,他的双蹄踏上了土地。
 
 
许多德莱尼在看到预言者的长袍下摆沾染了血污而发出惊呼,但费伦只是走向其中一个倒下的人,跪在污秽之中,然后伸手拉起那个残破的身体。圣光透过他的手施展力量,射入了对方凹陷的胸膛,悲愴的在这个被水晶锤造成的熟悉伤痕上停留一阵子,然后便继续引导圣光清理了伤口。这人稍后睁开了双眼,从近乎致命的伤中复原了。
 
安杜因是对的。如果连费伦没办法尽他所能的守护每一个生命的话,那整个宇宙又有何希望呢?如果德莱尼将所有重要的事物都抛弃,那麼他们还赢得了战争吗?
 
 
费伦站了起来,弄脏的长袍显得意义非凡。他对他的族人、他的子民说道。
 
 
「我们会与艾泽拉斯的所有凡人们同在,与我们宣誓效忠的盟友同在,為他们效命并协助他们治疗大灾变之后的世界。」
 
 
玛锐德开口了。而只有他敢这麼做。
 
 
「艾克索达终於修好了,预言者。我们应该要对燃烧军团宣战,或是以流放者的身份回到外域去治疗我们的家园。」
 
 
「这是你们的真诚想法,」预言者答道。「但我告诉你们这句话:我们的战争无所不在。每一口呼吸和行动都是一场战争。我们必须让这个世界的人民準备好、团结在一起。我们必须成為他们的典范来集合眾人以对抗邪恶。透过為他们效命,我们将能够唤醒他们的意识,最后组成一个终极的联军来对抗黑暗。走入人群吧,拯救他们於大灾变的伤痛,然后让他们更加强壮以便未来之需。」
 
 
其他的德莱尼都深深的被预言者的话给影响了,他们立刻开始救助受伤的难民,安杜因也将他绽放中的天赋投入救援。就连费伦自己也亲手治疗与给予慰藉。他不禁的望著这位王子,讚叹他已经成為了如此担当的男人。 
 
* **
 
 
艾克索达对德莱尼来说不仅仅只是个机械,更是个活生生的物品,是一个其他种族永远也不可能瞭解的兄弟。它的痛苦已经被祛除,它的核心已被治癒。预言者和他的全族一起在欢喜中庆祝。
 
 
难民们组成了议会,在安曼谷的附近山丘上结成了好几个环形的人潮,并在最后决定他们应该要回到真正的人民身边。他们许多人受到了费伦戏剧性的登场所激励,开始热烈追求著牧师之道,而几乎所有人都决定将自己的力量借给暴风城来修复死亡之翼所造成的破坏。当有个人问他们与德莱尼的相处经验是如何时,所有的难民都说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都有了正确的皈依:预言者已经给他们如何应付大灾变的答案了。
 
 
是為民效命。
 
 
然而在这场悲惨难民的袭击事件中被影响最深的,却是不朽者和那位未来终成王的人类。当安杜因再度来到他的导师面前时,他发现预言者正面对著他,他的双蹄踏著地面。
 
 
「谢谢你唤醒我回到正路。你问我為何我没有出言警告大灾变,这是因為我的专注力太过沉浸在我内心所认定的现实…或是从某些角度来看,太过超脱现实才注意不到大灾变所带来的威胁。我失去了身為现实世界之人所该有的视线,以及没瞭解到人们真正所需的事物,而这正是為何圣光的信标在我的眼前暗了下来。如果我对此时此刻的身边人士不闻不问,那我又要如何才能洞察到他们未来的所有脉络呢?」
 
 
「终有一天,你会成為一个厉害的牧师,以及一个睿智的国王,安杜因王子。」
 
 
安杜因只希望他的父亲可以听见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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