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小说:珍娜的坠盒(一)
魔兽世界小说:珍娜的坠盒(二)
魔兽世界小说:珍娜的坠盒(三)
安东尼达斯纪念碑拔地而起,石雕法杖耸立於眾多紫塔间,在雪中更显孤寂。犹记
轻轻拈著见习袍下摆,仰望大法师端立於白色石阶之顶的日子;白鸽与飞泉竞相灿耀,晨鐘与明日长伴左右,导师严慈并重,待她亦师亦父。而今跪在碑下,细细读著导师的生平,抬头仅有冰冷石色。当年渡海,一别经年,生死殊途。
"您会赞成我的作法吗?世上是否仍有信念值得心繫,值得捍卫?"珍娜柔声问。
"我不知道已故的大法师会如何想,但我相信是有。"背后传来的低沉嗓音吓了她一跳。"珍娜,你在这裡做什麼?"
"只是来悼念先师,我狠久没好好与他说话了。这让我平静下来。"转身面对卡雷茍斯,化人的龙有双湛蓝澄澈的双眼,蕴含著智慧及温柔。
两人对视不语,直到珍娜因灼热的目光而错开视线。卡雷茍斯眼中太多暗示,那关切大过於朋友的曖昧,彼此心知肚明,却也更迟疑。
珍娜承受不起更多失去,更何况是这样……少见的情形。
"狠抱歉打扰妳,但我有件要紧事需要妳的帮助。"卡雷茍斯清了清喉咙,审慎地说。"秘法能量减弱后,我回到了塞拉摩,但聚源虹膜不在那裡。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就是不见了,而且我感应不到它。"
事实上,珍娜早将自己与聚源虹膜连结,每当卡雷茍斯试图追踪聚源虹膜,便只会感应到她。虽已猜到他為何而来,但听出卡雷茍斯的保留,珍娜顿时心软。
他知道是我拿的,而且给了我机会。
珍娜的迟疑让卡雷茍斯有点受伤。"妳回塞拉摩时有看见聚源虹膜吗?"他进一步追问,语气说不上是严肃还是愤怒,倒比较像是……恳求。
"卡雷克,我——"要告诉他吗?说她需要聚源虹膜,卡雷茍斯能理解吗?
"珍娜?"卡雷茍斯轻轻按著她肩头,"我知道你现在狠难受,但这攸关重大。想想部落对塞拉摩做出的事情,如果聚源虹膜被有心人利用,那后果不堪设想。"
部落对塞拉摩做的事情。这句话穿心而过。
他不理解。他不懂塞拉摩对我的意义,不懂天秤已经歪斜。珍娜一阵黯然。这是我唯一能為已逝者做的。只有我。
"我明白你的担忧,卡雷克。"珍娜侧过身,不著痕跡地离开卡雷茍斯的手。她不愿回头迎视那双失望的眸子。"当时我忙著应付部落巡逻队的攻击,并未注意到聚源虹膜。"
"那麼,谁可能拿走了它?"卡雷茍斯像从齿缝中勉强挤出这句话。
"或许卡尔洛斯将它回收了?像他当初那样隐藏起来?"
"有可能。我……会去调查。"
沉默半晌。
"狠抱歉,没能帮上忙。"珍娜望著石雕安东尼达斯的双眼,吸了口气。"我现在狠乱,需要好好整理自己,请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準备好,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
"我明白了。"她听见靴子摩擦石板的声音。"没有事物是恆久不变的,珍娜。无论是有形或无形的事物,有时一个小小的差异就能造成决定性的改变。保重,我会再来探望你的。"
这本书记载了大量法力炸弹的媒介,其丰富令珍娜咋舌。她在增补的章节中找到了製作巨型法力炸弹的能量公式,甚至有一小段以聚源虹膜為例,专门註释分析许多实行细节。
这作者倒也厉害,他是怎麼知道这些的?作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法师,但珍娜相信这定是某个大法师的化名。几乎所有的法师都会用化名写书,尤其研究了一些不能见光的题材时。
她做了实验,验证书中提的许多方法确实可行: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媒介",许多法术能突破既有的限制,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最后一次确认完毕,珍娜闔上书本,将自己传送至彼方。几秒后,她被迎面而来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海的味道强烈地充满她整个胸腔,涛声冲进耳裡。她站在勇士岛上,一手遮挡光线,注视著毁灭前夕的奥格玛。
金阳西斜打亮她的秀逸长髮,随海风飞扬的柔丝一度又是美丽的色泽。南方塞拉摩废墟的上空因被秘法撕裂而出现异空间的射像,伴随著秘法涡流与闪电,好比外域不真实而诡譎的天穹;倾颓中还残有紫雾,不自然地扭曲光线,风吹过时景物皆震盪不已,
有若水面的涟漪。
北方,奥格玛的灯火在稀微薄暮中遥遥相对,高耸擎天的城墙飘舞著鲜红狰狞的战旗。海加尔山击败灼炎军团后,她建立了塞拉摩,而索尔建立了奥格玛,一起為了理想而努力;即使她父亲戴林.普劳德摩尔上将挥军进攻,她仍选择了自己心中的真理,重
义捨亲。珍娜见证、参与了杜洛坦王国的兴起,也亲眼目睹这个城市堕落,进而践踏她
的家园。
真讽刺。父亲,你是对的,他们的体内奔流著毁灭。
和平,曾经是这麼崇高的目标,在动乱的年代也不过是随意撵去的螻蚁。她的城市
如飞灰化為乌有,曾说过要共同捍卫和平的人,也早不在同一条路上。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导正这些错误吧。"珍娜喃喃道。
聚源虹膜受魔力引导,漂浮著。她按照先前实验的手法汲取力量、召唤水元素,一道水柱立即升起,凝聚、成型。聚源虹膜大幅强化了她的魔法亲和力,并自最近的地脉提供她魔力来源;即使不停施法,创造了一支水元素大军,珍娜丝毫不疲惫,依然充满
力量。
真惊人,我从未想过一个法师能同时召唤这麼多水元素。
她指挥水元素们聚拢,开始融入彼此;纵使元素们极度抗拒,珍娜仍以压倒性的魔
力箝制住水元素,强迫他们融合。一个巨型水元素的轮廓逐渐清晰,成长得如座小山,
不但维持住了形体,还越发强壮。
她意随心转,水元素高举巨臂,转瞬击沉了外港巡逻的侦查舰。数呎高的怒浪反噬
,激流将她周围的土地折解,海在咆哮。小试了一下威力,大法师满意地注视著随浪退
去的分寸石土,身周如茧的法力护盾漾著蓝光。
毁灭吧,卡尔洛斯,这是你应得的。
珍娜摧动聚源虹膜,指挥水元素进逼奥格玛。波涛行进时吞没了数艘战船,巨大的水压瞬间粉碎船体及无助的兽人船员,他们的力量毫无用武之地。
随著杀戮进行,元素的哀鸣更加强烈。他们无法挣脱珍娜的魔法,但他们召唤了一个力量——某个她十分熟悉的力量,穿越了星界,站在身后。
"请停手,我的朋友。"
"所幸你还记得我们的友谊,索尔。"
珍娜端详著应讯而来的大地守护者。一身粗朴的亚麻衬衣,外披针织的深褐色连帽披风,脖子上巨大的红色念珠象徵著多种萨满信仰的要素。除此之外,就是疲惫了些,
鬍子白了些。
"我狠遗憾,珍娜。"
"你又如何能理解?"珍娜目色如冰。"你纵容族人毁灭我的家园,放任卡尔洛斯点燃战火。你的沉默无為助长了血腥愚蠢的暴行,索尔。和平本脆弱,如今荡然无存的
,还有我对你的信任。"
索尔安静地接受了这些指控。珍娜读懂他眼中的愧疚,但这一切无法弥补她失去的
一切。
如果愧疚有用,我们便无须承担,无须浴血奋斗了。
"妳说的都是事实,但,我仍恳求妳停止这个法术。"索尔终於低声道。"想想奥格玛内的老弱妇孺,他们是无辜的。卡尔洛斯,以及他手下的战士理当為他们的暴行负责,但还有狠多生命会因这巨浪而枉死。"
"塞拉摩的人民就不无辜吗?我亲眼见到一切消逝,罗宁还在我面前炸个粉碎。你
不在场,无法感受那种眾人皆逝你独活的伤痛,就好像……被抽空了,灵魂的一部分,
也死在那儿了。"她指挥水元素推进。
"復仇不会让妳更好过的!"萨满焦急地喊道。
"但復仇会让卡尔洛斯不好过,那就够了。"珍娜铁了心,冷酷地说。"同情敌人
是对自己残忍,索尔,我狠深刻地体会到这件事,我不会一错再错。"
语毕,一道闪电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