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这就是一种形式。我们的关系我觉得比大多数男女朋友都要近的多的多。我们无话不谈,她所有的心事,我所有的心事,彼此都知道。我觉得十年夫妻之间说过的话可能都不如我们俩之间说过的话多。
我清清脑子,再把后面一段写出来吧。
后来发生的事,我痛苦过,没到五内俱裂的程度,也差不多了。
但是想想,我也很幸运。魔兽世界女玩家本就不多,我能碰上一个,还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差不多可以和第一次打瑞总就ROLL到DK马一样幸运了。
08年她毕业了,问我,是回家呢,还是在当地工作。因为已经有一家公司留她了。
我的意思是回家,到父母身边去,一个女孩,孤身在外,不好生活的。
后来她还是选择了留在当地。这份工作她还挺满意的,怕回到家找不到这么好的了。
毕业后,她和同学合租了一间房子,后来同学走了,住在一起的都是陌生的女孩。她觉得特别孤独,而且茫然。我问她,要不要我过去帮她指点一下人生方向?她说好吧,且听你这厮有何呱噪。
终于要见面了!我心里这个激动啊。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见过一位大人物,名字不提了,总之很大就是了。我觉得见她比见那位大人物还要激动。
那阵快过年了,公司本来非常忙,但是老总和我有交情,我百般找理由,甚至豁出去撒娇了,终于是请下来假了。
我等不及坐火车了,回家收拾收拾,买了第三天的机票,飞到了她的城市。
我们事先没有通报过长相,衣着什么的,虽然嘴上没说,其实我们都想看看,我们俩之间究竟有没有默契。反正在游戏里是有默契的,就她那个水平,我们用眼神打22,还上了1800呢。
出口处,人头攒动的接机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她了。我终于知道她玩侏儒法师的真实原因了。
我永远记得她当天的样子。她个子很矮,不到一米六,戴着一副大眼镜,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有两个长穗子的毛线帽,穗子底下是两个大毛球。穿着牛仔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可能是为了见我吧,还化了点妆,贴的假睫毛。总之是无比的可爱。
从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我,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我一米八二,体重89公斤,是的,没到90公斤。我觉得我们俩站在一起有种微妙的平衡。
她是一个人来的。我走出出站口,我们俩都不知道是该拥抱好,还是握手好。
但是我突然间有种想亲她一下的冲动。她太可爱了。
咱是男人,应该主动点嘛,对吧。
我亲了她。不是舌吻,是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就这样,还把她羞的脖子都红了,低着头有点不敢看我。
我亲完她,也有点不知所措 。我基本上宅男一个,恋爱经验也不丰富。
她憋了半天,小声说:你扎着我了。
我说什么?
她勇气点数好像一下子涨了不少,稍微大了点声说:你胡子扎着我了。
我哈哈大笑说:谁让你长的这么矮。
当时已经是下午了,我说先找个住的地方吧,她说不着急,先吃饭吧。
我们花了三十块钱,坐着机场大巴到市内。她在游戏里话可~~~~~~多了,大巴上却没什么话。我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所在的那个城市比较讲究吃,一路上我闻着各种饭店冒出来的饭味,肚子就叫唤上了。她就笑了,说我们去吃饺子吧,下船饺子上船面,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饺子馆。
我知道她正好说反了,但是也没纠正,和她在一起,吃啥都行啊。
我忘记我们点了多少种饺子了,反正十种是有了,各种古怪口味的,我人生第一次吃到。
食物好像让她的勇气点数又涨了不少,几个饺子下去,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本来我心里还有点担心,是不是她见到我觉得不理想呢?现在完全不担心了。
按照在游戏里的惯例,她主讲,我主听,等她累了,我才能插插嘴。那天说的什么我基本上忘了,就记得她一个劲的笑,不停的说,我也一个劲的笑,不停的听。
这顿饭直到天黑的透透的了才吃完。我说,这回真该找个住的地方了。
她眨眨眼没说话。
我那阵也真是有点傻。
你想指望一个女孩邀请你到她家里去住吗???你以为你是刘德华啊!!!
又聊了一阵子,说起了她的现状。我问她你住的地方好吗?人杂不杂啊?她说还行,就是水龙头总拧不紧,而且都是女生,下水道被长头发搞的总堵。
我也没多想,我说那你带我去海鲜市场,我给你买两条黄鳝,往下水道一扔,保证立刻通畅。
你说我那阵子究竟是有多呆呆呆呆呆啊!!!
她说,那要是进了下水道,变成怪物了怎么办?再说了,黄鳝能帮我拧水龙头吗?我说那还不简单,你家有工具吗?我帮你拧开,换个皮垫就行了。她说你可别给我搞成泰坦尼克号了。我说我可是高级工程师,连个水龙头都搞不定吗?
就这样,我们打车去了她租的房子。
我也没傻透腔,在车上就明白过来了,又不敢笑,怕她看出来。
虽然只接触了几个小时,但是我觉得她的观察力是很强的。她特别喜欢盯着人眼睛说话,我觉得不管我有多少心眼,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大家别着急,我写的是十分的惆怅啊。
哭吧哭吧不是罪,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现在像张总,刘总的歌,轻易真不敢听。
年轻的时候还敢看《第一次亲密接触》,现在只敢听听郭总的相声。
我平时还得戴着面具到人潮人海中去冲浪,甚至面对家人朋友也是这样。
在网上,我尽量有多真实就多真实。
网络是快宝地啊。
好了,牢骚完了,继续开写。
我平时还是个满自信的人。才嘛,有一点。钱嘛,也有一点。人嘛,长的不算英俊,但是也不丑。胖嘛,是稍微胖了一点,但是我身体还是满好的。
可是见了她同住的那些女孩,我有点不淡定了。
她们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知道吗,就是那种,很怪那种。笑也是那种笑。
我赶紧用舌头暗地里舔了一遍牙齿,怀疑上面是不是有点韭菜叶什么的。
她们简直搞的我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偏偏她们还就是笑,也不说话,对我进行精神上的攻击。
你要骂几句,或者打我一顿什么的,我还能更舒服点。
后来我才知道,她对这些姐妹们下了封口令了,不许她们出言为难我。
那时我对她说,你应该让她们连看都不许看我才对。
她说:美的你啊,当时看你长的还算忠厚老实,才带你回去的,要不就直接放生了。
不要小看这群女人的精神攻击啊,很强大啊!
当时我拖着个拉杆箱,愣是有一种跑到女生宿舍销售卫生巾的窘迫感。
我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想了想说,你不是水龙头拧不紧吗?
大家说说,这句话哪里有错呢?
结果这帮人哄的一下就笑了。不对,是咯咯咯的一下就笑了。好像要集体下蛋了。
她说,你坐吧。那谁,还有热水吗?
那谁说,有,早就预备好了。
她给我泡了壶茶。其实我不喜欢喝茶,我喜欢喝可乐,或者咖啡。但是这种情况下,我也不能要求的太多了。
坐下来之后,她说,你们不睡觉了,明天不上班了?
好像她在这群人里说话还挺好使,这帮女人就笑着说:好好好,我们回房间了。你们也~~
下半句没了,我当时只管盯着茶杯,目不敢斜视,我想应该是被她犀利的眼神给噎回去了。
精神攻击者们撤了之后,她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气氛又尴尬了。网友见面可能都差不多吧,平时怎么扯,怎么聊都行,一见面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夜也深了。
我盯着电视屏幕——那是个CRT的电视——从里面看着她的脸,突然发现她也用这样的方式在看着我。我们俩同时笑了一下。
我突然间想抽烟,就说我到阳台去抽根烟可以吗?她说去吧,就站起身陪着我到了阳台。
到了阳台,又有点尴尬,上面全是晾的各种size的内衣裤。有一副胸罩特别大,肯定不是她的,我觉得应该就是那个说水早就准备好了的那谁穿的。
我把窗户开了个小口,掏出烟,问她抽不抽。她说,你倒不护食。给我一根吧。
我心里有点失望,我这个人比较老派,觉得抽烟的女生都不是好女生。
不过她没抽,而是拿在手里玩。从她拿烟的姿势上看,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抽烟。我就问,你不抽拿一根干嘛。她说,抽烟伤身体,我拿一根你就少抽一根。
从那以后,我就戒烟了。
好吧,不是真戒了,是抽的非常非常少了。不到必要的时候,我一般不抽烟。刚才写了那么多,我才抽了一根。
回家后她就把眼镜摘了。我问她你不戴眼镜行吗?她说不戴眼镜你看起来会更顺眼点。
那时候那个城市的空气还不像现在这么差,月光很明亮。她笼罩在我制造出来的淡蓝色烟雾里,看起来好像不那么真实。
她不戴眼镜的时候,眼神就没那么犀利了,有点朦胧。
阳台上没暖气,我觉得有点冷,问她冷不冷,她说还行。我把烟叼到嘴里,很自然的握起了她的手。
一片冰凉。
她以前说过,她因为没人疼,手脚都冰凉的。
我赶紧把我的风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到了这里之后,我紧张的连外衣都没脱。
我的衣服一穿到她身上,就拖到了地上。她看了看地上衣服的下摆,自嘲似的笑了笑。
等她再次抬起头来,我知道我要吻这个女孩了。
与其说这是一种本能,不如说是一种情感的激荡。她看着我,月光下的脸上似笑非笑。我想她也是一样的想法。
来之前,我排练过几次,包括接吻,包括……那个,都排练过。当然了,我自己排练的,找人陪练是要花钱的。
这不是我的初吻,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初吻,我没问,后来也没问。
我们都不是老手,都很笨拙,吻的非常不熟练,流了不少口水。
不过我可以说,那很美,是我人生当中最美的一次接吻。
一个吻会让人记住一辈子吗?
是的,肯定会的。
也许等我老了,患上老年痴呆,或者糊涂了什么的,会忘记很多事,但是我觉得就算到死那一天,我也忘不了这个吻。
刻骨铭心。
其实写这个故事我特别难,特别特别难。我要回忆起当时的事,又不想回忆她的脸,也不想回忆后来的事。
可惜人的记忆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们说,人是坚强点好呢?还是脆弱点好?其实理性告诉我,还是坚强点好。但有时候选择脆弱点,心里能更好过一些。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这句话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呢?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不过又不那么顺理成章。
她租的那个房子是改造过的,好几个房间。她的房间很小,狭长形的,十几平米吧。一张床,一张大画桌,一个壁橱,没了。
她的电脑就放在那张画桌上。我想着她在这里上网的样子,又有点想笑,又有点心酸。
房间也稍有点冷。
我说我睡哪,她说还能是哪,那个沙发肯定装不下你。
她说话的时候看着电脑,不过她红红的脸还是暴露了她的心理。
我冲了个澡,女生的浴室真是没话说,干净的不得了啊不得了。我那个浴室和她们的比起来只配给动物洗澡。
我出来后,问她洗不洗,她摇了摇头。我看出来了,她紧张的很。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当时困的很,奔波了一天了。
不过到了这个份上,也别再扭捏了。
我走到她身后,把手放到了她肩膀上。她浑身一颤。
其实我没有太多那个想法,我只想抱着她,我对她除了那个想法,更多的是怜爱。
我用手抚了抚她的后背,说睡吧。她没出声。我低下身,轻轻的把她抱起来了。她的分量轻的好像一只小狗,一只害怕的小狗,浑身有点颤抖。
我把她放到床上,又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她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紧张的稍微轻了一点。
我们俩一起脱她的衣服。她的牛仔裤竟然是系带的!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准备的。
她眯缝着眼,好像觉得灯光有点太强了似的。她又紧张,又羞涩,手有点解不开了。其实我也很紧张,不过比她能强点吧。那个带子是我解开的。
我最后把她的袜子脱了下来,是一双非常小,白色的,上面带小动物图案的袜子。她的脚冰凉的。
我把被子给她盖上,又把我的风衣盖在被子上,关上灯,钻进被窝搂着她。
她冰凉冰凉的小脚有点不好意思往我身上放。我用腿把她的脚勾过来,夹住,替她暖着。
她的床挺窄的,算是个稍微大点的单人床,我们俩并排是躺不下的。好在床一侧靠墙。墙是木板间隔的,不凉,我让她在里侧靠着墙,我在外面抱着她。
她的被子闻起来香香的,人也闻起来香香的。我当时没有那么多那种想法,我的心里很平静。虽然我兄弟很精神,但那是身体反应,不是心理反应。
因为床太小,我们俩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她的手脚虽然凉,身上却很热。
我觉得就这么抱着她就已经很幸福了,不需要别的。
她一点声音也没出,脑袋缩在被子里,我怕把她闷死了,把被子使劲的往下拽,让她能够呼吸。
突然我觉得被她枕着的胳膊湿了,然后反应过来,是她哭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也没问。我吻着她的眼睛,她哭的更厉害了。我就不停的吻着。
泪水的确是苦涩的。
不知不觉我们俩就睡着了。
那一夜非常安详,我睡的非常香。
第二天我醒了,她还没醒。借着晨光,我发现她的假睫毛还戴着呢,妆也没卸。怪不得昨天我吻她的时候有股怪味。
我就这么看着她,还憋着一泡尿,但是我一动没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反正是在我的膀胱忍受范围之内的时间,她醒了。
她看着我,眼神还是那么朦胧,还有点羞涩。不过比昨天晚上是强多了。
我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就赶紧去厕所了。我是憋坏了,甚至忘记了这里住的都是女生,穿着条内裤就跑出去了。还好没吓到人。
舒爽了之后,我洗手的时候,发现她的水龙头一点也没问题,工作的很正常。
也许不是这个水龙头吧,我想。
今天我的勇气点数用光了,明天再更吧。
其实这个故事是喜是悲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我也希望能是个喜剧。
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心灵可以修炼的足够强大,真的把这个故事当成个喜剧来看。就像看《卡萨布兰卡》一样。
我没更新的时候,大家可以去看下这部电影,很美好的一部电影。
当时我能稍快点,就等着她,离了队看着她打怪。
我们俩算好了经验,在灼热峡谷的鸟点交了任务,身上同时绽放出光芒。
那是个下午,游戏里的时间也是下午,我把视角转向了西方,觉得游戏里的阳光有点刺眼,不过我还是盯着那阳光看。
她本来就爱跳,那时高兴的在原地不停的跳啊跳啊,一边跳一边转圈。
后来她不跳了,也把视角转向了西方,和我一起看着夕阳。
我那时打字速度不是很快,她打的非常快。我想趁她说话之前写一段话,我具体写的什么记不清了,总之就是一段很煽情的话,我们共同度过的时光啊,一起走过的路啊,有你真好啊,等等。
但是我看她在我身边一动不动的站着,我又把那段话给删了。就和她一起站着。
在灼热峡谷那个鸟点,看着夕阳。
后来我们俩都自动坐下了。我反正是一直在电脑前的,不知道她是不是暂离了。我想应该不是,因为她突然说了一句话。正是魔兽世界后来有成就了的时候那句话,不是一字不差,总体上是差不多的。
她说,真是一段又长又奇妙的时光。还是,真是一段又长又好玩的旅程什么的,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我说是啊。
其实我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我就说了个是啊。
后来我们俩好像是组人去刷通灵了,还是刷黑上了,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和她一起度过了一段又长,又奇妙的,虚幻的,但是又如此真实,如此美好的时光。
还有当天的夕阳。
凌晨一点半了。
实在是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这些事。
刚才有点困,应该睡了就对了,却改了一遍稿子,有点睡不着了。
我不是写不出来,是不想写了。脑子乱。
我的回忆,有的很清晰,有的有点模糊。可能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吧。
如果不该记住的事就可以不记住就好了,可实际上往往正相反。大家看过《暖暖内含光》吗?金凯瑞演的。这部片子名气不大,内容很深刻。很多文学作 品,影视作品,内容都很深刻,只是有时我们经历没到那个份上,理解不了。我不想写出来的东西像那些深刻的作品一样,我试图写的浅白一点,把我的感受明明白 白的告诉大家。看来我写的还行,我的意思是,我表达的还行,不是说我写的多好。
今天不写了,大家洗洗睡吧。
送大家一首词吧,这首词是个中国人应该都学过。大家可以把我写的东西当饭,把这首词当菜,重新品品滋味。
《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文/辛弃疾
少年不识愁滋味,
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
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