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也许我会复得父亲遗失了的荣誉武器,是啊,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吼,凝视它寒光湛人的锋镝,审视我父亲曾走过的道路,不参与德拉若部落勇士学院刺破我耳膜的尖叫学期,以我,伽尔鲁仕个人的胆识,恢复古典武士道德。这样的路途是否值得我放弃观望德拉若天空深邃浓雾中的神秘感,不再说空话,而选择一种近似异常的战士的生活方式呢?呸!那把我年幼时连斧柄都触不到的伟大武器,现在,在我父亲去世以后,听说,被一个劣等的艾瑞达人收藏,那混杂低下的血脉,我用五指就能捏碎他的蹄子,现在正把我父亲的武器挂在墙上,像是在做壁炉的装饰。我愿意走很远的路,找到那座废墟,一座荒驰的城堡,喧声鼎沸的不止有精明的人类商家,兜售虚伪知识的紫罗兰议会,还有塔顶得意洋洋的艾瑞达。
我在不远处望见他们,可是将他们脑袋统统砍下需要的不仅仅是军队的意志,更要,王的意志。我望着他们,恼恨于一个对自身道路产生怀疑的强壮战士的踌躇。一片喧闹,一处繁华,我是否值得打扰他们,用我天生神力的肩膀扭转他们的道路,像捏泥偶一样重塑他们的生活?当年尚且年轻的父亲,有与我面临过同样的选择障碍吗?我怀疑他没有,与现在的年轻人不同,父亲用座狼的爪印引导自己的生活,而我或许许多多与我一样的年轻人,甚至在猎取最后一头野兽的皮毛之后,将刀剑弓矢,一起充值,换一辆部落机车。我也曾想过,那些异乡来的绿皮矮子,得到高他们三倍的巨斧,用做何故?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有更渴望的金钱意志吗?啊,是啊,那黄忏忏的金属,质地柔软,闪闪发光,令我炫目。
萨尔来了,一个自称霜狼血脉的低阶萨蛮,也声称见证了我父亲悲壮的死,然而除了对他在老祖母那里得到更多的欢心略感嫉妒,我只是将他视作一个陌生人。我的部落在扩大,在萎缩。纳格兰下雨的时候,全部草原唱起静默的歌,先祖的灵魂也在这朦胧的境遇里行走,我与他们并肩而行,向空灵的雨滴质询我所希望被解答的,比起为老年先知的女儿增添嫁妆,更契我心。有时,我觉得应该放弃一些不合时宜的思考,与我的同伴一样,努力攒钱,购进一部机车,邀请那些等在机车旁边的女獸人,去河边兜风。纵然是这样,无论远远望见稚嫩人类的聚落,还是闪电乍明乍暗的一丝光芒,我都将他们视作一种启示。就像我的家族,我父亲的威望与荣誉,我的全部幻想,我族人的命运,都将在这场雨后,得到更新。然而,这是多么残酷的世界现实啊,我所要求的,是一种对等的解答,乃至像天边起飞的鹰一般无与伦比的救赎。可这恼人的世界给了我什么?虚幻的荣誉感?垂直的金币?无数萨尔一样的陌生人?对了,我认为他是投机者,他甚至并不掩饰在人类族群中所经历,所面临的另一种信仰,他是被腐蚀了吗?呵呵呵,他只是个陌生人。
萨尔邀请我与他一起去新世界冒险,我说过,他是个投机者,在欢宴时,开始给我相当多的暗示,那像蜜一样流淌的无尽财富,俾倪崖际的权势,无数妇女的尖叫与瞩目。。。我与他对饮,像亲兄弟那样,觥筹交错间,所有的勇士在咆哮,向未来,向他们所能望见的喜乐,啊,甘醇的美酒,老祖母慈祥的笑容中,所有成年的孩子投出自己的硬币。我忘乎所以,在我的眼中,很久以来纠缠着我的疑问露出温玉的面孔。军队已然列阵,战歌又被传唱,地狱咆哮,父亲,这正是您当年的威武吗?蜡烛渐渐褪去火的光彩,喷勃的酒泉堪比星辰。然而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在哪,我的命运在哪?假如有命运这种东西,我可堪换称它孤独,是啊,在暖风中,在血气弥漫的狩猎场,金属切割肉质,大地裹住你我的膝盖,仿佛我们与爬虫相似。
萨尔在畅谈他的自然主义,我看出其中不可避免的虚伪。他召唤土灵当场献艺,给我们火一般的希望,我在与众人一同感慨这稀有的技艺,可心中却在暗暗发笑,“有关全部艾泽拉斯的德鲁伊,萨蛮,骑士团,以及他们的理念,我打算廉价卖给你,在我心中真正的哲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不可抗拒的自然实体本身,以及对他或反对或顺从的古典道德。”自然的风光,是你我所不能仰望的,唯有我们自为自是的历史,哪怕间歇会有诗,然而,看啊,战争之主在召唤,他渴了,就如同几十年前,幽兰,暧昧的黑暗之门,我的狼群已经迫不及待,划过那条线,我有些嘲讽的自言自语到,这是在模仿季节或是流星吗?春天,可能会有花朵,在纳格兰,我所熟悉的一切,都要搅在那些未标明日期的记忆里了。异世界给了我蠕蠕而进的大军新的希望,我呢?我的希望在哪?
伽尔鲁仕,我的兄弟,与我一同去北方苔原,奠定世界的基石,当然,也为我们族人世代相传的荣誉。。。是的,萨尔。我将带领大军,横穿这个世界,用刀剑与鲜血来散播意志,捏造他们的生活,就像这个世界对我所做的。重铸秩序,恢复古典武士道德,以我肩头血吼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