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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的故事盒:旅行十年的短文
2015-06-19 12:12:07 作者:蜜珂依拉 来源:NGA 浏览次数:0
摘要:十年了。愈合从21秒变成了6秒,生命绽放从7秒变成了15秒,共生术来了又走,熊德猫德分了家,直到最后,作为一个野德,我再也读不出一个愈合。

献给

我曾经爱过的和正在爱着的人,以及所有深爱着德鲁伊的朋友。

 

德鲁伊的生命的意义在于旅行,我一直这样执着地认为。

不管这旅行带来的是伤痛还是欢乐。记载它。让自己的生命在旅行中延续。

这就是德鲁伊的姿态。

 

十年了。愈合从21秒变成了6秒,生命绽放从7秒变成了15秒,共生术来了又走,熊德猫德分了家,直到最后,作为一个野德,我再也读不出一个愈合。

身边的人也来了又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我的面前摆着一段全新的旅程;只是它不在艾泽拉斯,而是在大洋的彼岸。

我决定好要再次上路;只是,希望我还能把艾泽拉斯的旅程走完,希望我还能写下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故事。

 

一个故事,一张旧照片,希望能引起你的共鸣。

Once Druid, always Druid.

 


喂,战士严厉地说,你能不能不要一个劲地用生命绽放?

哦。

不要老是用生命绽放那种法术来治疗行吗?多用用愈合和滋养吧。

哦。

 

生命绽放·注视 Life Bloom: Focus

从第一秒到第七秒,是它绽放的时间;也是,我爱你的时间。

 

你喜欢生命绽放的什么特点?简单?有效?

谁知道呢。我为刚栽下的树苗念诵一段法术;片刻间,它枝桠上的绿芽就开始萌发绽放。

我还以为你更喜欢那种类似于奇迹术的法术呢。他絮絮叨叨地说。

这样吗?那就算是这样好了。

 

你知道么,每个人都在问我为什么喜欢用生命绽放。

哦。

你的脸藏在阴暗里面,我完全看不见你的表情。

你知道么,我喜欢的,其实是它注定会结束,然后绽放的命运。

哦。

 

也许你在听。也许你没有。

可是这不重要。

你在恢复之道上的造诣远胜于我;你必然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虽然可以不停地重复施放来维持生命绽放的存在;但是,总有一刻。我是说,当你的魔法耗尽的时候,你将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它绽放。

从施放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绽放的命运,即使拼命拖延,也没有办法改变的吧。

 

既然没有办法阻止既定的结果,为什么还要拼尽全力维持呢?

我这么问你的时候月光林地有风吹过,月光透过枝桠和叶子落在你的脸上。它们的影子在你脸上摇曳着;我想我应该看清了你的脸,不过也许我永远都看不清。

 

人们总是会感到害怕,那大多数是因为未来的无法确定的结果。但是为什么我对这种知道了未来的结果依旧会感到害怕呢?

因为害怕,所以就决定不继续走下去了吗?你淡淡地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真的非要改变它不可么?即使它发生了,又会怎么样?

我能感觉得到你转过你的头,还有来自你的注视。

我知道你期待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可是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这么回答。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的,一直都是,从小就是。

从小所有族人都说你又聪慧又有天分,以后努力修行的话一定可以成为一位名垂青史的大德鲁伊。

可是你总是停下来。停下来等我,等我继续跟上你的脚步,之后我再次拉下,然后你继续停下来等我。

我知道你一直努力注视着我、保护着我。可是我也知道,总有一天,你再也不会停下来等我。

 

给我你的手吧。你说。

我转过脸,看着你。

我不能告诉你我们以后会怎么样。我不能允诺这些。我不能说我肯定会一直看着你。那没有意义。

但是你我活在当下。我能允诺的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一定会看着你;只要你的手在我这里,我就一定会保护你。

 

因为生命绽放注定会绽放,所以即使看着它,也会觉得失望和失落吗?

不,不是这样的。

只要看着它存在,一直慢慢地生长,就可以感觉到希望依然存在;只要它存在一刻,你就可以一直看着它,就好像羊肠小道上面的烛光一样,指引你的方向。

重要的是,它曾经存在过的意义。重要的是,它曾经生长尔后绽放过。

 

给你我的手,你能牵着我走多久?

就像生命绽放总有绽放的一天一样,总有一天你会放开我的手吧。

但是即使未来注定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要说出来好吗?

我们都只活在现下:至少现在我们能够在一起;至少我们能一起走过人生的这一截。

那些都只是因为……现下,我爱你。

 

现下,我们要在一起。

 

后记:

 

喂,战士严厉地说,你能不能多用用持续治疗法术?

哦。

 

后来我再也没有用过生命绽放。

每每有新认识的德鲁伊问起原因,我总是毛糙地敷衍过去。

你说得对,只要曾经存在过就足够了。只要你曾经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我就很开心了。

可是,我的生命绽放,哪一刻,才能开花结果呢。

 

 

 


“共生术?那样的法术真是可笑,”术士咧了咧嘴,露出澄黄的牙齿,“说什么依靠信任链接两个人……叫做‘信任’的东西可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背后给你一刀子,或是在你陷入苦战的时候拔腿就跑。”

术士突然顿了顿,很不优雅地打了个饱嗝。“看看灵魂链接吧——单向起效,简单粗暴却非常可靠。最重要的是,你永远不用担心对方会背叛你。”

“不要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我愤怒地站了起来,“共生术绝不是你能理解的法——”

“‘不能理解’你们的‘信任’,是吗?”术士讥讽地大笑起来。“是的……我确实不能理解你们可笑的‘信任’。术士没有朋友,也从不需要。掌握在他人手中的力量就是悬在你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总有一天会让你丧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可信的。”

 

共生:怀疑 Symbiosis: Doubt

如果用共生把我们链接起来,你会多看我一眼,还是坚定地转身离去。

 

“星语小姐,你有信任的人吗?”年轻的德鲁伊没头没脑地冒出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问这个?”

“啊……”年轻的德鲁伊显得有点慌张,“我……我是说,导师塞穆尔说,共生术只能施放在自己信任的人身上,否则的话……”

我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塞穆尔先生……说得没错。往后,你在使用这个法术的时候,请一定要记得这一点。”

“……是,我明白了。可是……”

“可是什么?”

“如果……那个被施加了共生术的人背叛了你,会有什么后果?”

我陷入了沉默,认真地思考他话里的含义。“背叛”……

年轻的学徒好一会没有得到回答,变得越发慌张;他战栗地连声说着“对不起”,转身跑掉了。

 

疑虑是梦中的野兽;总有一天,它会把我们统统吞噬殆尽。

战场上的疑虑就是你的弱点。交战的时候如果有片刻的迟疑,对手的武器就会刺穿你的身体。

但最可怕的远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来自队友的怀疑。队友的背叛防不胜防,因为你是看不到背后的攻击的。

所以,选择正确的队友才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这不光是从打倒敌人的层面上而言,也是从可能来自背后的攻击的角度而言。

 

“共生术本身是一种精神链接,”塞穆尔说,“它把你与对方的内心世界互相连接起来,从而使得你与对方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使用对方的能力。它当然是有副作用的——你们可以互相窥视对方的内心世界。因此,如果你并不信任对方,那么他就会第一时间得知,而你将连掩饰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共生术建立起的连接是无法单向隔断的。在战场上,这将是致命的内讧的开始。”

 

“你信任我吗?”圣骑士突然问。

“这问题的答案,我猜,你应该非常清楚吧。”我笑着回答。

“可是我……”

“我知道。你对我们心存疑虑,因为我们并不是圣光的信徒;而且我们暗夜精灵离群索居已久,你们不相信我们会插手短命种族的事务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你为什么依旧能毫无保留地相信我?难道你不害怕我会背叛你吗?”

 

可是如果你不信任别人的话,你就不会得到任何信任。

你知道夜刃豹吗?那种优雅但危险的生物。一开始,贸然接近它很容易遭到它的攻击;但是如果你信任它、守护它、与它并肩作战,它也会用同样的信任回报你。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的。如果不付出,你就不应该希冀自己能得到任何回报。

无论是谁,内心中都是想要被其他人需要的。没有人天生就不信任别人,也没有谁天生就不值得信任。

 

“也许吧。没有人不害怕被背叛。没有人不害怕从背后递过来的刀子。可是我更热切地渴望信任;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你会相信另外一个人吗?相信他能与你并肩作战、共度难关?相信他绝不会背叛你,甚至是在绝望的逆境当中,也会与你共进退、同生死?

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你;也许有一天,他会选择另外一个人而抛下你。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至少现在,你愿意全心全意地信任他;至少现在,他站在你的身边。

这就够了。

 

“……谢谢你。”

 

因为,能够信任别人,原本就是一种幸运。

 

后记:

 

“听说了吗?塞纳里奥议会好像刚刚决定,全面禁止共生术的使用。”

“嗯?嗯。”圣骑士心不在焉地敲了敲自己的盾牌。

 

即使共生术的链接已经消失,自己也不能再使用德鲁伊法术;但圣骑士总觉得,自己似乎依然能隐约地感应到那个德鲁伊。

一定是错觉吧。他想,渐渐变得烦躁不安。

 

只是那种被德鲁伊称为“信任”的温暖感,他怎么也无法忘怀;从共生术的链接的另一端传来的温度,就好像许多年以前,他还是个希尔斯布莱德丘陵一个农夫家的孩童的时候,家里的壁炉的温暖一样让他想念。

总有一天能够再相见的吧。他这样想着,渐渐平静下来。到那个时候,再讲故事给她听吧。

谢谢你。

 

 


向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奔跑。

像是夸父那样,无休无止地奔跑下去。

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奔跑。

还是,只是因为你想要奔跑。

 

旅行形态·孤单 Travel Form: Loneliness

我们都会到达我们都要抵达的那个终点;无论我们要在路上走多久。

 

“你可不可以不要跑得这么快?”盗贼气喘吁吁地说。

我停下来,转头看着他。

“像你这样的速度,”盗贼喘了一口气,接着说,“根本不会有人能够追上你。”

 

“喂。”我说。

“嗯?”奥法师头也不抬,继续对付着他的试管和珍贵的施法材料。

“我得走了。我在这儿呆得太久了。”

“这次,”他终于抬起了头,推了推几乎要滑落的单片眼镜,“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

“那么,如果你要路过阿拉希高地的话,替我带一块那里特产的高纯度的血石矿来吧。”

“嗯。”

 

“我们为什么要跑得那么快?”

“因为……这是宿命啊。”我的老师如是说。

我疑惑地看着他。有那么好一会,他都没有再说话。

 

后来老师去往黑暗之门的那头;而我,继续独自在这片大陆上流浪。从黑海岸到灰谷,从艾尔文森林到西部荒野。行踪不定,全凭自己的喜好;遇见过很多人,又和很多人道别。唯一保留下来的习惯大抵是每年入夏的时候都要回到暴风城去;去见一个法师,和他讲述自己的见闻。

多数时候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听,一边继续弄着他那些宝贝材料;有时候我几乎以为他完全专注于他的实验的时候,他却每每又能突然冒出一句恰到好处的评论。 

 

“你知道吗,”我说,“我路过艾萨拉的时候那里正好是秋季,漫山遍野的红枫,好漂亮啊。”

“……嗯。”他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还有,接下来我去了灰谷,那里古树参天,也美得紧呢。”

“嗯。”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我说,艾拉,”他继续盯着他手里的试管,慢条斯理地说,“你……就没有感到孤单的时候么?”

 

不会有人陪伴你的。不会有人可以追上你的脚步。

你的宿命就是旅行。永无止境地孤单地奔跑。无论是坐在西部荒野的灯塔上看月亮从海平线升起又落下,或是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上看着人类农夫们辛苦地劳作;无论是米奈希尔港的雨打在无际的海里浮起的泡沫,又或是诅咒之地血红色的天空血红色的岩石还有横行的恶魔。你都要向那样的景色道别,然后继续上路,旅行。

这就是你生活的全部意义。活着就是为了旅行,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

 

“我回来了。”

“嗯。”

“还有,你的血石矿。”

“谢谢。”

 

艾尔文森林的雨季刚刚开始。淅沥的雨轻轻叩在暴风城的石质道路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我看着窗子上模糊的雨迹,默然无言。

“你有安顿下来的打算吗?”奥法师突然开口问。

“我?……不知道呢。”

 

为什么要去旅行呢?

为什么要孤单着呢?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

难道旅行的意义,不是为了那个最终要到达的目的地吗?

 

奥法师的目光穿过他漂亮的金丝单片眼镜落在你的脸上。你可以感受到那锐利如刀的目光;你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还可以发出这样犀利的目光;你突然觉得你从来都不了解他。

如果说旅行的目的是为了那个最终要到达的终点,那么你就一定会抵达那儿。即使你暂时看不见它,即使你不知道它在哪儿;它一定会在你的前方,等着你。

 

“还记得吗?我对你说过的,那些关于伴侣什么的话。”

是的。我记得。

他的奥术也好,你的自然之力也好。因为孤单,所以才依赖它们;因为孤单,所以才拼命去旅行。

然而,最终的归宿,不都是为了寻找一个伴侣吗?

 

“所以,请不要继续孤单下去了。”他微笑着伸出手来。

“艾拉。加油。”

是的。我们都会到达我们都要抵达的那个终点;无论我们要在路上走多久。

我也微笑着伸出手去。

“加油。”

 

后记:

 

“六分之一磅血石矿的粉末……成了。”她小心翼翼地用漏斗把称好的血石矿的粉末加进烧杯。烧杯里的液体开始泛出慢慢气泡。

奥法师看着她因为兴奋而略略泛红的侧脸,还有她脸上因为紧张而流下的汗滴。

“薇薇安。”他不由自主地说。

“嗯?”女法师转过头来。

“……你真漂亮。”

 

……后来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然而那天暴风城的雨,他想,他会永远记得。

 


念诵那样的法术。

念诵那样冗长的咒语。为他们加持利爪的祝福。看着那样生机勃勃的能量在他们身上涌动,似乎要没有限制地一直持续到永远。

因为你熟知那温暖。那像是母亲的手的抚摸,那像是情人长久的拥吻,那像是盛夏里树叶缝隙间投下的阳光。

因为,你轻声说着,你热爱。

 

愈合·温暖 Regrowth: Warmth

[i]那样的持续的跳跃的温暖,连同最后那个似乎要没有末尾的拥抱;这一切,在那个人远离你的长久以后,你仍旧牢牢记得。[/i]

亲爱的姐姐,

 

近来可好。

 

我几乎没有时间写信给你,因为灰谷的战事开始吃紧了。兽人砍伐树林的速度越来越快,被遗忘者们也开始大量地加入战斗了。这让我们几乎没有时间休息;不过一想到灰谷是我们家园最后的防线,我们就不得不继续坚持下去。请求支援的信件已经由信使送往达纳苏斯了。但愿他们会早一些派人手过来帮我们处理目前的紧急情况,缓解我们的压力。

 

等援军来了以后或许我就可以回达纳苏斯休个小假。我真希望能早点见到你。

 

你的,

艾拉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叹口气,把信件丢进橱柜最下面的抽屉。

 

“愈合是与回春术截然不同的法术,”姐姐说,“不要妄图用施展回春术的方式来控制愈合的咒文,那样你永远都不会成功。”

“那么,”我苦恼地问,“要怎么样才能施展出一个愈合呢?”

“想象一下,艾拉,”她说,“温暖的感觉。”

 

小屋的木门毫无征兆地响起来;吱呀的声音划破灰谷夜晚的静瑟,吓了我一跳。

“高阶德鲁伊阁下!您在吗?”

我站起来,打开门。

 

月光映在访客的脸上。我认得她,她是新来的德鲁伊学徒——其实说是“新来”并不准确,因为银翼要塞已经很久没有新增援的人手了。她是一年以前随着阿斯特兰纳的信使一起回来的。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请您教授我如何使用愈合吧。”她怯生生地说,看我没有反应,又补上一句,“您是银翼要塞唯一的高阶德鲁伊了——”

我看着她的脸,努力在她淡紫色的面纹上寻找当年自己的样子。

“……这样吗,进来吧。”

亲爱的姐姐,

 

达纳苏斯已经派遣了新训练的哨兵来支援我们。感谢萨尔和瓦里安国王的和谈——迫于奥格瑞玛的压力,战歌氏族推进的步伐已经减缓了。这让我有时间来给你写这封信,也算是我们难得的喘息之机吧。不过我还是希望这无休止的战争早些结束,这样我就可以回达纳苏斯去了——那里的水果真是令人怀念啊。

不知道你现在身在何处。希望你一切都好。愿塞纳留斯庇护你。

 

你的,

艾拉

 

“温……暖?”

“是的,温暖。”姐姐停顿片刻,似乎在试着寻找恰当的词汇,“就像是……泰达希尔树梢的阳光,又或者是月神殿祭司们的祷言;抑或是圣骑士们的祝福——总之,大概就是希望的味道吧。”

“比如说……就像是姐姐的怀抱的味道吗?”

我记得姐姐楞了一下,旋即笑起来。

 

“没有理解我所说的内容吗?”

学徒茫然地摇头。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愈合的能量顺着我的手传递过去。我有些轻微地走神——当年,姐姐也是这么亲自为我示范愈合的施放方法的。

“感觉到了吗?它的温度。”我微笑着问。

“……是的。这是……家的感觉。家的温度。我看见了多兰纳尔……”学徒有些失神地喃喃说着。

亲爱的姐姐,

 

你没有办法想象我有多么地想念你,永远不会。

或许这是因为我太过懦弱。曾经我是如此地依赖你,但是如今我不得不自己一个人生活。每天面对恶心的绿皮家伙还有这永无止尽的战斗——这里的一切都快要把我逼疯了。可是我还得坚持下去,甚至要微笑着去安抚哨兵们,微笑着告诉她们月神殿与议会知道我们的境况,允诺她们这战争很快就会结束。这一切甚至比高强度的治疗都严重地消耗我的精力。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而我也只是这场漫长战争里的一个小小的棋子罢了。可是看着哨兵们渴望的目光我就必须支撑下去——当初你离开我的时候,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原因呢?

 

不管怎么样,我真想早些见到你。

 

你的,

艾拉

 

你为什么要成为一名德鲁伊?

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孤立无援的要塞?

你为什么不呆在达纳苏斯,当一个普通的平民呢?

难道达纳苏斯安逸的生活不能满足你吗?

 

“生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傍晚,我这样问姐姐。

姐姐反问我:“你觉得生活的目的应该是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

“是被需要。”姐姐说,“母熊保护它的子嗣,因为它知道它的幼崽们需要它;鸟儿为它们的孩子带回食物,因为它们知道它们的孩子需要它;动物们互相求偶,是因为它们想要被其他同伴需要。”

“所以,我们活着,都是因为被需要着吗?”

“是的。穷尽我们的一生,就是在寻找那些需要我们的人……”

姐姐的目光落在地平线的尽头;幼小的我转头望去,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亲爱的姐姐,

 

瓦里安和萨尔的谈判破裂了。我们的压力突然又一次加重了——听说这次都是因为小地狱咆哮的鼓动。那个杂种!如果他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把他撕成碎片。

要塞的伤员越来越多。我的治疗能力有限,根本没有办法治愈那么多伤兵。每天都有哨兵死去,而我甚至抽不出时间来主持她们的葬礼,因为我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要塞仅有的几名祭司与德鲁伊甚至都无法随军战斗,这更加剧了我们前线的劣势。

塞纳留斯在上,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要是姐姐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艾拉

 

我甚至都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时候离开我们一起居住的小屋的。

我只记得,在某天早上醒来,桌上放着她新采摘的果实;一切都像是之前的每个早上一样。然而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自从那个早上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也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她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只存在于我的幻想里。

 

愈合术的温暖从姐姐的手上传递过来,席卷我的躯壳。那样的温度几乎让我热泪盈眶,即使很久远以后的现在回想起来也依旧能让我哭出声来。

“怎么了,艾拉?”

“姐姐,你会离开我吗?”

“只要你需要姐姐,姐姐就不会离开你。”

那夜我在姐姐的怀里放声痛哭,然后疲倦地沉沉睡去。

——那样的依赖与温暖,怎么可能是虚假的幻想呢?

亲爱的姐姐,

 

记得上次那个德鲁伊学徒吗?她死了。被遗忘者的盗贼潜入了要塞,暗杀了她以及另外两位月之女祭司。当时我在要塞的大厅里为伤员治疗,侥幸逃过一劫。

其实无论部落是否派遣暗杀小分队,战争的天平已经完全地倾斜了。银翼要塞已经被重重包围;指挥官迅箭将军召开会议,商议突围的事宜——然而其实每个人都知道,突围的希望渺茫。等待我们的只有战死的命运。

部落军队的骚动越来越大,声响大得我们这边都听得见了;看来天亮时分他们就会发动攻击。按我们可作战的人手来看,我们撑不到傍晚。

我想我也许再也没有见到你的机会了。如果你知道我死了,会不会伤心呢?

 

不,还是不要了。就让我抛尸在这森林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吧。你也一定找到了需要你的人们,否则你也不会再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无论如何,我爱你。

就此搁笔吧。

 

艾拉

 

然而我会永远记得,记得你为我施放的那个愈合。那样的持续的跳跃的热量,在你远离我的长久以后,我仍旧牢牢记得。

你的笑容,还有你为我加持的愈合术;你拥抱我时候带给我的力量,你的一切。

这一切——即使你被整个世界遗忘了——我会长久地记得。

直到……我的死亡。

 

后记:

 

“……银翼哨兵们奋勇作战,然而最终没能抵挡住战歌氏族的攻势。银翼要塞陷落了。”暗夜精灵女子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拼死突围而出的银翼信使为阿斯特兰纳带去了消息,给了驻扎在阿斯特兰纳的暗夜精灵们足够的撤退的时间。”

“那银翼哨兵们呢?”人类小男孩好奇地问。

暗夜精灵女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她们啊……都英勇地战死了。”

“她们为什么不突围呢?”

“拖住战歌氏族的军队,阿斯特兰纳的人才有时间撤退呀。好啦,今天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吧。你该回家了,雷诺。”

“好吧。”人类小男孩很不情愿地嘟哝着,“不过,星语小姐,明天你还得给我讲故事!”

“一定会的。”暗夜精灵女子笑着说。

 

夕阳的余晖就着窗子洒遍整个房间,还有她美丽的脸庞。

暴风城的傍晚,真是美丽啊。

不知道,那时的你,是否看见了夕阳呢。

 

 

 

 


在暗处偷偷滋长。

在心里悄悄蔓延。

我看着它。看着它生长。看着它抽枝发芽。

因为你我都知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刻。它要不可阻挡地绽放。

无可挽回地绽放。

 

返老还童·掩饰 Rejuvenation: Gloss

在这个虚伪且污浊的世界要保有一颗纯洁的自然之心是很难的。但是只要它还在,你就一定会回到自然那里去。

 

“喂,德鲁伊,”盗贼嚷嚷着,“来一个返老还童吧。”

“我还是用愈合吧。”我想了想,说。

“你决定就行,”盗贼爽快地笑笑,然后靠着墙壁坐下来,“反正我也不懂德鲁伊法术。你说什么好就是什么了。”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一边看着的法师说。

“嗯?”温和的生命能量开始在我的掌心聚集。我专心引导着愈合术的能量,让它渐渐覆盖上盗贼的周身。

“我见过的德鲁伊都说施放一个返老还童比愈合消耗的精力要少得多。只有你,一直喜欢用愈合。我知道我不该问这些——”

“没什么。”愈合的光芒渐渐消失,我站了起来,“只是因为,那个法术——返老还童——是个危险的法术罢了。”

法师露出困惑的神色;我只是向他耸耸肩,笑笑。

 

事实上很久以前我也一直没有办法弄明白是为什么——在老师这么对我说以后。

老师说,恢复法术都是危险的,尤其是返老还童;所以,尽量不要使用它;如果必须要用什么来迅速治疗的话,也尽量使用愈合术或者治疗之触。

可是它们都是恢复法术啊?这种关于生命的活力的法术怎么会危险呢?

听着,艾拉。老师说,你会明白的,记得我对你说的话。我是说,总有一天。

 

那之后我离开了老师,开始游离世界各地来修行。

那之后我偶然在塔纳利斯的沙漠里遇到一个德鲁伊弃徒。

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是这么自我介绍的:

你好,德鲁伊。我是一个你们口中的“弃徒”。我曾经和你一样,执着地追求自然之道;但是后来我放弃了。

为什么?

因为……自然之道,其实就是欺骗和掩饰啊。他笑起来。

 

你知道么?其实所谓的恢复法术就是籍借取的名义向自然勒索。

你一定弄错了。那个恢复德鲁伊说。这是关于生命的祈求,和勒索完全无关。

那是欺骗。如果人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穿它的本质的话,那么它们——它们的光芒——就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恢复德鲁伊说,你这个疯子。然后转身走开。

 

我一直在对不同的人说着相同的话,自从他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以后。

后来漫长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找寻一个人。除了他以外另外一个可以听我说这些絮絮叨叨不着边际的疯话的人。

可是我遇到的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疯子。他们向每一个见到的人说,你看,那个德鲁伊疯了。

后来我也以为我真的疯了,直到我有一天尝试进入翡翠梦境的时候,我在梦里看见那一段关于他的过往。

 

我念诵一段关于返老还童的咒文。生命的神迹在他的身上慢慢显现:伤口愈合如初,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那活跃的生命的波动在他周身跳跃着,让他焕发出许多许多年前我刚遇见他时候他身上的活力。

当那能量消失的时候,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谢谢你,他说。

你知道这能量——

我知道。我很明白这样的后果。

可是——

你想说什么?他笑起来。为我念诵一段愈合的咒文?在这里?他指了指大漠。在这里,你的愈合连一只虫子都救不活。

这样频繁地使用它会榨干你的生命的!

你知道——你知道。我不会再用其他生命为代价来延续自己的生命;窃取其他生物的生命能量有悖自然之道,更何况,我的生命多年以前就该结束,现在我只是让它回到它应该归属的地方去罢了。如果能够让你好好活下去,那么这必然是值得的。

 

即使远离德鲁伊之道多年,他也绝不会忘记关于这个法术的一切。窃取自己位于未来的能量,让身处现在的自己恢复如初。那幻化的生命能量都属于自己的未来;恢复如初不过是假象,事实是,之后随着它的消逝,自己会迅速地衰老到应该的样子,甚至,死亡。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活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窃取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有人都在因为别人的窃取背负着自己不该负担的责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死亡才是这个无穷无尽的循环的解脱。

他一定是抱定这样的念头。只是这道理我许多年以后才懂,在他离开许多年以后。

 

我听到来自自然的召唤了。他和我并肩坐在篝火面前,说。

 

你知道的,德鲁伊之间说“听到自然的召唤”,那意思就是大自然认为你的大限到了。

那是一种来自动物的天性与本能:就像垂死的老象会离开族群,跟着不知名的引导者走向祖传的墓地。

这种被我们称为赐福的感应从德鲁伊开始与自然建立起心灵上的联系以后就悄悄施加在我们身上,从未出错过。

 

那么,你……

是的,艾拉。这说明自然从未抛弃我。它大概也认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吧。

 

即使被议会剥夺了使用自然法术的权力,即使在那以后也无法自如地与自然交流;自然从未停止庇护他。他依然到处旅行,和各种各样的生物交谈,向他们宣扬自然的法则和恩典,虽然他已经不再是德鲁伊。

那些虚伪的德鲁伊——就像哀嚎洞穴里的那些——他们被自然抛弃,成了疯子。自然已经不再眷顾他们,即使他们还可以使用德鲁伊法术。

自然之心和德鲁伊这种虚无缥缈的头衔从来都没有关系。不要被虚假和欺骗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自然之心这种纯洁的东西,从来都不应该被世俗的头衔污染。

在这个虚伪且污浊的世界要保有一颗纯洁的自然之心是很难的。但是只要它还在,你就一定会回到自然那里去。

 

啊,我几乎可以听见引导者的声音了。他抬起头,对着天空喃喃自语。我得上路了。

保重,艾拉。我们会再见面的。

 

后记:

 

念诵一段短短的咒文。让生命能量环绕周身。

身边年轻的人类牧师说,啊,真是漂亮的法术呢。

是啊。我说。真是漂亮的法术呢。

 

只付出不索取的人最终被其他人榨干,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谁窃取得越多,谁就过得越好;谁付出得越多,谁的生活就越糟糕。那些窃取者还要给这些他们眼中的“傻子”的行为套上华丽的外壳,期冀有越多的人加入“傻子”的行列。

返老还童也是一样的法术,所以它的光芒美丽得无以复加。

在那光芒遍布周身的时候,我想我几乎已经可以听到来自自然的呼唤了。

我应该快要见到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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