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第一章 巨龙之眠 （Chapter 1 Wyrmrest）

第二章 于亡者间 （Chapter 2 Among the dead ）

第三章 诸龙之父 （Chapter 3 Father of dragons）

第四章 不意之盟 （Chapter 4 Unlikely allies）

第五章 迦拉克隆 （Chapter 5 Galakrond）

第六章 魔枢危机 （Chapter 6 The Nexus touched）

第七章 群龙集会 （Chapter 7 The gathering）

第八章 亡龙逐猎 （Chapter 8 Hunted by the undead）

第九章 错乱现实 （Chapter 9 Shifting realities）

第十章 宿命的决定 （Chapter 10 The fateful decision）

第十一章 畏怖之径 （Chapter 11 Path of horror）

第十二章 背叛之徒 （Chapter 12 The betrayers）

第十三章 染疫之躯 （Chapter 13 The afflicted）

第十四章 守望之人 （Chapter 14 The watcher）

第十五章 亡者死灵 （Chapter 15 The dead and the undead）

第十六章 亡者行天 （Chapter 16 Undeath in the sky）

第十七章 末日浩劫 （Chapter 17 Doom）

第十八章 龙父影下 （Chapter 18 Under the shadow of Galakrond）

第十九章 魔枢内部 （Chapter 19 Within the Nexus）

第二十章 追猎猎手 （Chapter 20 Hunting the hunter）

第二十一章 侵入魔枢 Chapter 21 Into the Nexus）

第二十二章 龙父目下 Chapter 22 Under Galakrond's eye）

第二十三章 无望之战 （Chapter 23 Five against the impossible）

Chapter XIX Within the Nexus

第十九章 魔枢内部

吉安娜扫了一眼不停抵抗着她的古书，筋疲力竭。她已经尝试了无数咒语来破解这个设计精巧的防御魔法，却几乎没有成效。现在大法师认为应当采取一些更加激进的做法，然而她有一丝疑虑，她担心茉德拉等法力高强的法师会发现这边的能量异动，知晓她此刻正在密室之中。然而光阴瞬逝，每过片刻，卡雷便更危险一分。

她必须得冒险试一试，于是很快便下定决心，开始施法——却又忽然停手。她凝视着一处书架顶端陈列的一具原始生物的头盖骨，这是她从这间密室的前主人罗宁那里继承来的众多奥术物品之一。这头盖骨本没有任何意义，却让她瞬间回想起迦拉克隆的巨大骸骨，以及在骸骨中邂逅的布妮克。牦牛人在空中画出图案的情景又在她脑海中重演了一遍。吉安娜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这图案看来没什么特别，牦牛人却能将它记得这般清晰？吉安娜最初只当是牦牛人的种族天性使然，并未在意，现在想来，这其中似有蹊跷。

“你真的只是牦牛人吗？布妮克……”吉安娜自言自语道，仿佛是在询问千里之外的母牦牛人，“怎么会这么巧呢？”

吉安娜挥动纤手，在空中画出那个符号。又将整个图案翻转了一下，从牦牛人的角度去看。

“我真是蠢透了！”大法师怒然喝道。她咬着下唇，暗自祈祷没有人听到她突然发出的动静。她看着转过来的图案，重新细细审视起来。

如果在迦拉克隆的骨架旁她也曾如此细心观察，必会发现只要将图像稍稍翻转，符号的意义便一目了然。转到这一面后，符号就变成了一柄钥匙。

——或者这正是她所需要的那一把钥匙。吉安娜将翻转后的图像引向最初的那一本古籍，看着光芒组成的符号缓缓没入书封。

不仅仅是这一本书，整个房间所有的藏书上的粉紫色光芒都在顷刻间消失了。

吉安娜取过那本厚重的古籍，飞速地翻阅起来。果然，就在她记得的地方，她所需要的那些内容赫然已经回到了书上。大法师仔细阅读了起来。

“当两个部分合为一体，将产生比它们各自力量相加更强大的能量。法器的威力将发生质变。大法师翁窦提出假想，这一双法器或许能组合成更多不同形态的神器，然而在漫长的岁月中，法器本生的功能出现了差错——”

吉安娜阖上书本：“对……就是这个。”

她的密室外响起了声音。吉安娜几乎吓了一跳，她本该清楚，茉德拉一定会命人留意是否有自己归来的迹象。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吉安娜深信，她已经找到了她所需要的东西。大法师放下书本，凭空消失了……

数秒钟后，她又现出了身形。这一次，她正在魔枢防御结界的边境上。传送魔法已经结束，吉安娜却仍在低吟着咒语，就连魔法的光辉也没有立刻消散。吉安娜抬起头，环顾四周，看了看自己传送到了哪里；她发现此地距离她原本的目的地相去甚远。她又念出了另一个咒语，再度消失。

却又在同一地点再度出现。

大法师凝望远处的魔枢，换了个策略。这一次，她只是简单地试图侦测魔枢内部正在发生的事情。

侦测魔法却没能穿过魔枢的守卫魔法。

吉安娜不久前才潜入过魔枢深处，甚至到过卡雷本人的密室，她深知蓝龙正在调试那些法术的强度，以确保某些人或是某些东西不能随意进入魔枢。吉安娜忽然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卡雷特意施法将她挡在魔枢之外？上一次见到他时，卡雷显然是一副不愿牵连到她的样子。如此说来，守御魔法忽然发生变化也能说得通。

问题在于，吉安娜相信，她手中掌握的信息是卡雷摆脱那件法器困扰的唯一希望。如果他在这时封锁了魔枢，很可能就是为自己判了死刑。

“不！我决不会让你死！”吉安娜又施放了另一个魔法，这一次，魔法的力量覆盖了整个结界笼罩的范围。她正在寻找魔枢防御的破绽，无论多么微小的破绽都好，只要能让她找到，她就能有所作为。

可惜的是，她一无所获。

撇开蓝龙一族本身不谈，在其他的有生种族中只怕是再也找不出比吉安娜 普罗德摩尔更熟知魔枢防御魔法之深奥繁杂的人了。吉安娜了解这些法术大致的排列方式，于是只放眼在那些关键的点上寻找。她所找的并非弱点，而是改动。一旦让她发现整个魔法体系中究竟是哪一个节点发生了变化，大法师完全有能力将这一变化变作己用。

然而当最终吉安娜发现了那个变质的节点时，她却发现结果出乎她的意料。并非卡雷在魔法上作了改动；这魔法能量的痕迹，分明同那件神秘的法器一样，而现在，这股能量充斥于整个魔枢的防御魔法中间。

大法师错愕地站在原地，直到一个想法闪过她的脑海。她挥手，重又在空中画出那一副图案，如同在密室中对古书所做的一般，吉安娜缓缓将符号同自己的下一个侦测魔法融合在一起。

防御魔法出现了一阵抵抗，然而钥匙的符号却最终还是没入了那个被法器改动的咒语。随后，法器在那一片区域的影响消失了。

终于有了进展，吉安娜感到很是欣慰。她于是将侦测魔法推向深处——

守护魔法又再度自动重建了，吉安娜的魔法又被弹出了守护结界之外。这股力量甚至给吉安娜的精神带来了一次重击。

大法师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感到一阵头痛。但是，这次失败带来的挫败感很快便被好奇取代。她感觉到，这件法器并非针对她个人；它只是简单地修复了那一片区域的防御魔法而已。当那片区域的魔法都回到了初始状态，法器的魔力也就立刻停止了运作。

吉安娜站起身，笑了起来。她有了个好主意。接下来，她必须了解，这件法器的极限……以及这极限是否远超她本人的力量。

卡雷还在等着她，大法师再度召唤出符号。一个，两个，三个……直到周围的空间都被符号占据，数十个图案悬浮在她的面前。

“让我们看看，现在会发生什么，”吉安娜呢喃道，“来吧，看看你能不能同时调整整个防御结界。”

她将那数十个符号引向高空。只见那些符号显示聚在一起悬停了片刻，接着四散飞下，将魔枢和它那不可见的防御魔法包围了起来。当每一个符号都到达了大法师预想的位置，她先是令它们暂停了片刻，吉安娜提升了自己的感知，最后看了一次那些咒语的排列，接着将所有印记送向了相对应的防御魔法。

在所有的符号同时触碰到那些魔咒的刹那，魔枢爆发出耀眼的白色与粉紫色混合的庞大能量。

***

五头元龙在一处陡峭的岩峰处降落，在光秃秃的山峰上并肩站成了一排。他们都累坏了，玛里苟斯毫不怀疑如果迦拉克隆选择在这个时候攻击他们，他们绝对毫无还手之力。卡雷感同身受，他也能感觉到玛里苟斯的疲惫和他糟糕的心情。

五头龙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陷入了迷思，不过显然，他们此刻所想的事情都是一样的。迦拉克隆带来的巨大破坏令整片大地荒凉而寂静，似乎他们五个就是唯一剩下来，面对迦拉克隆的元龙了。这种感觉正在变得越来越真实。

山风呼啸，但是玛里苟斯忽然听到了其中夹杂的另一种声音。冰蓝色的公龙仔细聆听，然而却又只能听到风声了。

卡雷的宿主看到伊瑟拉也在聆听。她没有看向玛里苟斯，而是看着东边两山之间的地方。那两座山看起来就像是正在倒向彼此一样。

空中再度传来短暂的声音。这一次，玛里苟斯认了出来，这是元龙呻吟声。

伊瑟拉立刻起飞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其他三条元龙注意到了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不过显然没有听见任何奇怪的声音。玛里苟斯立刻跟了上去，另外三条则跟在他身后。

伊瑟拉潜入两山间的峡谷。玛里苟斯提高了飞行的速度以保证自己不被甩开，不免有些好笑地想到弱不经风的伊瑟拉现在似乎比他更强壮有力。

浅黄色的元龙进入了一片被阴影笼罩的区域，这里的地形同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非常相像，卡雷和玛里苟斯脑中同时出现不死元龙的影像。

阿莱克斯塔萨的妹妹消失在阴影中。玛里苟斯微微减速，跟了进去。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飞起了一头元龙。尽管阴影笼罩，但玛里苟斯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一头活生生的元龙，而非僵尸。

两头龙撞在一起，但那并不是因为另一头元龙——那是一头年轻的公龙——想要打架。那头元龙一边慌乱地矫正着自己的姿态，一边发出惊恐的胡言乱语。

第三条元龙——正是阿莱克斯塔萨——从玛里苟斯的身后飞了上来。伊瑟拉的姐姐帮着玛里苟斯将那头年轻公龙按在了岩壁上。

伊瑟拉飞了过来：“别这样……他只是吓坏了，让他走吧。”

被制住的公龙有些神经质，视线从玛里苟斯看向伊瑟拉，又看向玛里苟斯。发出一声低鸣。玛里苟斯这才意识到，这是一头更原始的元龙，他的智力还没有得到发展。

伊瑟拉的身后响起了更多的哀鸣。玛里苟斯瞥到有好几个身影在阴影中移动。

耐萨里奥和诺兹多姆降落在附近。同时，阿莱克斯塔萨松开了对公龙的钳制，玛里苟斯也照做了。

年轻的公龙立刻躲到了伊瑟拉身后。消失在了那群模糊的身影中间。又在阴影中引起一阵骚动。

“这是什么？”耐萨里奥低声道。

伊瑟拉转向那片阴影。玛里苟斯和其他几头龙也跟了上去。

那片骚动的阴影竟是一群混杂的元龙。玛里苟斯发现，龙群中的大部分元龙都是尚未开化的原始元龙，但也有几头有着明显的智力。不过无论他们有没有智慧，他们都处在极度的不安之中。

在他们中间，玛里苟斯看到了两头从那次惨败的攻势中幸存下来的元龙。他们看起来甚至比那些不那么聪明的元龙更加惊慌失措。玛里苟斯看着那些更聪明的元龙，猜测这群龙应该都是那场战斗的幸存者。

“迦拉克隆来了！迦拉克隆来了！”银蓝色的母龙忽然尖叫起来，幸存的龙群顿时乱成一片。

“没有迦拉克隆！”耐萨里奥不耐烦的怒吼道，“迦拉克隆没来！别吵！”

龙群安静了下来，但只是在很短的片刻，被炭灰色的公龙吓呆了而已。耐萨里奥突然爆发的怒火也着实震到了伊瑟拉。她飞到那群不幸的元龙和耐萨里奥之间。

“你们安静一点！安静！”

耐萨里奥闭上了嘴，退了回来。伊瑟拉则睁大了眼睛，转向那群战战发抖的元龙。

“没事的，”她继续用安抚的语气说道，“迦拉克隆不在……没事的……”

龙群安静了一些，但却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卡雷审视着所有元龙，觉得这也不能怪他们。所有参加过对迦拉克隆的疯狂攻势的元龙，或许一生都无法忘怀那地狱般恐怖的修罗景象——不过如果没有什么变数的话，他们的命也不会太长就是了。

“死了那么多”伊瑟拉喃喃地说，“死了那么多……”

“妹妹——”阿莱克斯塔萨飞到了她身边。

“迦拉克隆！我们必须——”

卡雷的世界瞬间上下倒置。幻象化作一片黑暗——这与之前每一次幻象的变化都不同。他感到就好像他的意识正在被扯向一千个不同的方向一般。

有什么声音反复响起，似乎是他砰然的心跳，然而那声音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卡雷意识到，声音来自他的上方。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立刻认知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蓝龙说不清他为什么没能完全离开幻象，他试着动，但是他仍旧无法控制身体，就好像他仍是年轻玛里苟斯的一部分似的。卡雷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和双腿，感知不到任何身体部分——除了他能听到声音。

接着，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他这才欣慰地发现他还有视力。他试着分辨那影子是什么，却怎么也看不清究竟是谁站在他身前。

他只能看清这影子穿着一件与提尔差不多的斗篷。

卡雷试着说话，却发不出声。他感到沮丧，彻底放弃了发声的努力。

尽管他分明已经回到了自己凡人形态的身体，耳边仍旧回荡着元龙们低沉的呜咽声——还有他自己的呐喊声。卡雷咬紧牙齿，满意地发现至少这一点他还是能做到的。

在那个模糊的身影周围，世界渐渐清晰了起来，卡雷意识到这是在魔枢的内部，他与那个模糊的人影之间，毫不意外地躺着那件法器。他完全不会感到震惊——法器竟就在那么近的地方。这法器没再控制他的身体，让他飞过半个艾泽拉斯他就已经感恩戴德了，不过，律动的嘈杂声响仍在耳畔响起，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里可是魔枢的内部，一般而言是绝不可能有这样持续不断噪音的。诚然，有些防御魔咒会在魔枢遭到某些性质的魔法入侵时发出警报，但这样的声音可不是任何警报的一种。

就在他刚刚意识到这一点时，卡雷忽然发现眼前的模糊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瞪视着空空如也的前方，开始强迫自己去感知自己的双脚。他又忽然感觉到，法器的力量遍布整个魔枢的所有防御魔法，就好像它正打算将所有魔法都重置一遍。

不对……卡雷又恢复了些许集中力，他注意到，这一次法器的能量流动有些不同。它并非只是简简单单地在作调整，而是在修复守御魔法遭到的外部破坏。

但是又有谁胆敢——

“吉安娜？”卡雷低语道。他甚至有些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希望他的猜测没错，还是希望他错了。她不可能知道魔枢内部正在发生什么，因此卡雷相信，即便她有了什么新发现而需要进入魔枢，也只是在毫无意义地以身犯险。卡雷认为，她帮不了他。

比起自己支离破碎理智，卡雷更担心吉安娜的安危，他挣扎着翻身坐起。他听到魔枢中回荡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吼声，甚至震动他的心神。

——迦拉克隆……

卡雷确信，那头元龙不可能在这里。但是，迦拉克隆摧枯拉朽般的咆哮再度响起，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听起来都离得更近。

一个庞大阴影覆上卡雷，就好像是要让他确信他所听到的确实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是，当他试图去寻找这片阴影的来源时，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魔枢在震动，但这股震动与之前经过的庞大阴影毫无关系。无论是什么东西在外部试图入侵，它造成的破坏和影响比卡雷想象得要更严重。他愈发相信这是吉安娜正在寻找他；同时，他也愈发担忧那件法器会选择她作为自己的玩物。

卡雷蹒跚地走向那件法器，另一个阴影突然出现，笼罩了它。一个更小的阴影。

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法器的后面，兜帽下的眼睛直视着卡雷。

“你究竟想得到什么？”他怒吼道，“你想要什么？”

一声嘶吼从他的右边响起，卡雷飞速地转头，却只在眼角瞥到了一头不死元龙，但是当卡雷定睛去看时，那头怪物——就像之前的迦拉克隆一般——已然无处可寻。

而当他再转过头，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却也消失了。

卡雷怒火中烧，前守护巨龙走向法器。他的身畔，有节奏的巨响仍旧不时响起，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叫人不安。这令卡雷再度想起了吉安娜，也让他愈加厌恶这件法器了。为了她，他定要想出一个办法来阻止这件邪恶的法器——

——我们必须了结他！在这里，在此刻！不能再拖了，否则这个世界终将毁灭。

这是提尔的声音。事到如今，卡雷已经很熟悉他的嗓音了。他甚至想要咒骂这该死的守护者，但这一次，他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迦拉克隆的吼声再度充斥他的耳蜗。如之前一般，庞大的阴影覆盖了他和整个密室。

——我已观察良久。他至少有两个弱点，我们可以善加利用。

“我不会——”卡雷没能说完，也没能够到那件邪恶的法器，他跪倒在地，却仍试图去抓那件法器，向前伸出了手。

他没有倒下，而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不过是在玛里苟斯、伊瑟拉以及其他三头元龙遇上龙群幸存者的地方。尽管蓝龙极力抵抗，对吉安娜和魔枢的担忧还是消失了。他的意识再度与玛里苟斯合二为一。

而透过玛里苟斯的意识，卡雷立刻便明白了过来，他们并非偶然遇上这群元龙的。提尔之所以让他们飞往这个方向，正是知道他们会在此地遇上一群从迦拉克隆大大屠杀中幸存下来的元龙——即便不是现在遇到的这群，也会有遇上另一群。

此时，提尔正站在五头元龙的中间，他的声调中透着虚弱，虚弱中却又夹杂着胸有成竹的自信。显然，他没有告诉元龙们他是如何逃脱迦拉克隆的魔爪的。他正在做的事情却是安排玛里苟斯他们进行下一次疯狂的进攻。

让卡雷更加感到大事不妙的是，元龙竟然都在听——尤其是伊瑟拉。

“哪里？他现在在哪？”她问道。

“北边的雪峰。”

卡雷只觉得这地点描述得空洞而模糊，但是他的宿主和其他几头元龙都点了点头，就好像他们都知道那地方在哪一般。玛里苟斯的脑海中短暂地出现了一处雪峰的景象。卡雷试着将它与记忆中诺森德的群山作比对，然而图像却已经消失了。

伊瑟拉向前靠了一些：“我们现在就去？”

“迦拉克隆现在又在做什么？”诺兹多姆打断道，“他在做什么？”

“他在睡觉，”提尔严肃得答道，“睡得很沉，现在正是时机。事实上，我们永远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或许。”

甚至连玛里苟斯都没有注意到提尔的发言最后的犹豫。卡雷不知这究竟是提尔确实在迟疑着什么，还是他仅仅是仍旧感到疲惫。

“附近有一条河，”守护者继续说道，“河里鱼不少，你们现在就去，填饱肚子。然后我们出发去北方，找迦拉克隆。”

阿莱克斯塔萨看向那群聚在一起的幸存者：“他们怎么办？”

“他们帮不上忙的。”

耐萨里奥咕哝一声，表示同意。他看向玛里苟斯，后者也点了点头。卡雷的宿主别无他策，也愿意相信提尔的智慧。提尔一定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耐萨里奥展开双翼，还没起飞，提尔却从斗篷下取出了那件法器——这真是教卡雷甚是心烦。提尔将法器举向前方，如同之前一样，法器射出光线，照在耐萨里奥身上。提尔又将它举向诺兹多姆，后者则只是平静地等待法器地光芒消散。耐萨里奥朝褐色的公龙哼了一声。

“出发吗？”伊瑟拉更不耐烦了。

“是的，但是你们先去河边，我随后就到。”

话音刚落，提尔的身影便消失了。这一次，只有玛里苟斯对此毫不意外。

卡雷确实感到意外——虽然在场的其他元龙都看不到。不过，显然他们也没有看到卡雷意外的原因。之前卡雷就对提尔的语气有所犹疑，还可说是他的错觉，然而这一次他决不会错。提尔消失之前，卡雷分明看到了他忧心忡忡的眼神。

不难想象，无论提尔在担心什么，这都不是什么好征兆——无论是对玛里苟斯和他的朋友们，还是对这世间的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