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的黎明》第二十三章：无望之战_小说文集

玛里苟斯靠得更近了些。他敏锐的感官忽然在空气中探测到了另一股气息——出现在此地无比合理的气息。接着，他看向那具腐坏的尸体，这些尸体还有别的地方不一样了。之前，复生的僵尸元龙看起来是干燥的，然而现在整具尸体就连黏连在一起都很困难。玛里苟斯用爪子稍微碰了一碰，结果尚未被水浸泡到的尸体部分直接就粉碎成了灰尘。

随后，卡雷的宿主所问到的那股臭气愈发浓烈了。

臭气的来源，却又耐萨里奥说出了口，即便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再度提到这个名字：“迦拉克隆。”

“没有迦拉克隆！”玛里苟斯打断道，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再是他了。”

“什么意思？”

就连卡雷都无法确认此刻玛里苟斯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所看到的部分完全不合情理。不过玛里苟斯很快便说出了他那值得推敲的想法：“迦拉克隆在这里。迦拉克隆……吃了这只死龙。”

耐萨里奥难以相信，看着玛里苟斯的眼神就好像他是疯了。另外的三头元龙也纷纷飞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令这对好友如此着迷，也听到了玛里苟斯之前的发言。

“迦拉克隆吃了……这个？这头死龙？”诺兹多姆疑惑不解，“吃了活的了！为什么还要吃死的？”

“还剩什么可吃呢？”阿莱克斯塔萨问道，朝尸体吸了口气，皱了皱鼻子，“迦拉克隆，是他，就在不久之前。”母龙的眼睛眯了起来，“玛里苟斯是对的。”

“但这是死的！”耐萨里奥坚持道，“死了很久了！不是肉！不是生命！”

确实，尸体上只有逐渐扩散的腐斑而已。然而，玛里苟斯却在那股腐烂气味中闻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就好像有些原本与腐烂有关的东西，同时离开了元龙的肉体一般。

“这只活过。这只也死过，”他开始组织语句，想要确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能够理解他的意思，“变成了不死龙。动着却死了，死了却还能动。”

卡雷自然是第一个理解玛里苟斯所想表达的意思的。即便曾一度身为魔法要素的守护天使，卡雷仍旧怀疑自己是否能同这位年轻的元龙一般，得到这唯一有可能的解释。

在其他元龙中间，伊瑟拉是理解得最快的：“死龙会动。有东西让他们动。没有血，没有生命，但是有什么东西。”

“’逆生命？’“耐萨里奥喃喃道，“它们有’逆生命’？”

元龙们并未在亡灵横行的世界中生活许久，卡雷却忽然回忆起，他是经历过这些的，元龙们似乎渐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了。然而，这些迦拉克隆暴行的受害者们却又与卡雷逐渐回忆起来的在未来的时代遇到过的亡灵生物不尽相同。玛里苟斯的猜测几乎便是正确答案了，有一股力量驱动了这些死亡的尸体。这或许是迦拉克隆在吸食元龙生命精华时所产生的副产品。这能量的形式几乎便是生命的对立，称呼其为“逆生命”精华非常贴切合适。

但是，迦拉克隆现在却在吸食这股能量。这又是为什么？卡雷自问道，他在玛里苟斯的思维中得到了回响——为什么？

再度，在卡雷和他的宿主之间，是他那年轻的宿主首先找到了可能的答案。玛里苟斯抬起他的头，朝远方望了一眼。只有卡雷知道，他试图聆听一些特定的声音。

“没有哭喊，”玛里苟斯叹息道，“没有呼唤。”

“都怕迦拉克隆，”阿莱克斯塔萨指出，“都逃走了，或者躲藏着……要么就是死了。”

“迦拉克隆还在长大，还在变化。元龙只在吃饱的时候才长大。”冰蓝色的公龙用翅膀指了指方才经过的山峦，“迦拉克隆没其他东西吃。没有足够大的，也没有好找的……只有死龙”

即便五头元龙都已经听懂了，但是透过玛里苟斯的眼睛，卡雷却看得出，它们似乎宁肯自己没有听懂。似乎，迦拉克隆吞食复生僵尸这一事实，对他们而言比同类残食更加无法接受。

然而，令卡雷感到不安的是，这全新的进食方式，究竟又会给迦拉克隆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如果说吸收了受害者的生命精华令他成为了扭曲畸形的怪物，那么再去吸取逆生命精华，只会令他变得更加扭曲变形。

五头元龙不曾指望不死元龙最终会被迦拉克隆自己的饥饿消除殆尽。他们深知，迦拉克隆所主要寻找的食物仍是活着的生物，譬如说他们。

对玛里苟斯而言，这样就引出了一个别无选择的结论，却又像是要将其他四头元龙排除在外：“必须面对迦拉克隆。现在。就我自己。”

“不。”阿莱克斯塔萨忽然冲入五头元龙围成的小圈的中心，“我们是一家。我们并肩作战。永远。”

她所谓的一家，并非说五头元龙是亲密的朋友，而是说，他们五个就好像是相似皮色，相似外貌，生于同一种蛋的一家。对元龙而言，不会再有更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是的，”耐萨里奥同意道，看起来似乎对玛里苟斯的意见有些义愤，“我们像家人一样战斗！我们并肩作战！”

“但我们并非一族，”伊瑟拉指出，“我们战斗的方式，是不同的。”她所说的并非是要否认她姐姐的话，只是想说，他们之间的差异仍旧是很重要的。

玛里苟斯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也将其视作他们最强大的力量之一。或许，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我们战斗方式不同，”他说道，“我们并肩作战。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利用我们的差异。提尔教了我们一些，但是他不是元龙，他不同元龙一样思考。我们必须按照元龙的模式来计划。”

这是玛里苟斯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计划，卡雷对此感到不甚确定。智慧强大如提尔，率领着五头元龙，就好像五头元龙也会同他一样作战。诚然，他已经有效地发挥出了五头元龙各自不同的特长和能力，但却是以补充他自己的战斗力为目的。事实上，他的作战对象是一头巨型元龙，然而他的战斗方式就好像是在面对另一个自己。

然而提尔关于他们的个人能力结合在一起形成的战斗力，会比五头来自相同族群的元龙更大的想法却是正确的。五个玛里苟斯不会有更大的胜算，五个耐萨里奥也不会有。

——我们还没赢，更可能地是，我们会失去一切。玛里苟斯短暂地提醒自己。

但即使不为自己考虑，玛里苟斯也关心着他的四位同伴。他必须确认他尽可能将他们带向胜利，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将所有同伴的能力组合在一起，发挥最大的功效。

——可我只是一头元龙！这个想法忽然滚过玛里苟斯的脑海，就连卡雷都感到一瞬的恐惧。然而，玛里苟斯只是看了一眼耐萨里奥和其他同伴，看到他们期待的眼神，他就又立刻镇定了下来——他无路可退。

但还有另外一头元龙愿意承担一部分的重担。他看向了阿莱克斯塔萨。

她似乎已经理解了他的想法。阿莱克斯塔萨短促地看了玛里苟斯一眼，又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耐萨里奥身上：“你地族群是如何战斗的？告诉我们……演示一下。”

耐萨里奥齿间溢出狡黠的笑声。他展开翅膀，开始展示他的族群的战斗技巧——

幻象忽然转变了，虽然卡雷很想知道其他四头元龙的战斗技巧，他并不惊讶幻象会发生变化。事实上，这还是头一遭，蓝龙竟然对幻象的转变感到满意。毕竟这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一件坏事。

尽管迦拉克隆庞大得几乎无处可藏，然而天际间却看不到他的身影，也没有其他的不死元龙。这令元龙们的带领者——玛里苟斯感到不安。

“迦拉克隆在哪？”他低吼道，“到哪去了？”他的双翼不休不憩地拍打着，寻找着迦拉克隆的身影，直到他最终意识到了该做什么，“必须把他引向我们！必须让他知道我们在哪！”

他发出一声大吼。如他所愿，吼声在群山间回荡。可是在他听来，似乎声音还不足够响亮。

在他说任何话之前，阿莱克斯塔萨便紧随其后，仰起脖子，发出吼声。另外三头元龙模仿着她，最终，五头元龙在数秒内便调整了节奏，发出整齐划一的怒吼。

尽管他们的吼声汇聚在一起后几乎响彻云霄，但对普通元龙而言，除非身处两三小时的飞行距离以内，还是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吼声的。

不过，迦拉克隆恐怕已经同正常搭不上边了。

雷声在东方响起，带着奇异节奏的雷声。

——那不是雷声！玛里苟斯最终反应了过来，那只是非常非常大的翅膀扇动的声音。

五头龙转向东方，只见远方的天空忽而一暗。

迦拉克隆甚至比他们上次遇见时又大出了一半。他一直在抽搐着咳嗽，而他每一次咳嗽，身上的光芒就会稍许黯淡几分。

玛里苟斯在起飞时记下了这个细节。他从不认为迦拉克隆会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击败他无疑需要他们全力以赴。然而，迦拉克隆身上的任何潜在的弱点都可以成为元龙们的救命稻草。

深信着伙伴们都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计划中扮演的角色，玛里苟斯毫不犹豫的飞向迦拉克隆。

巨兽止住了咳嗽。光芒回来了。迦拉克隆注视着那些正在接近的渺小身影，忽而笑了。就连他的笑声都令山脉震动，玛里苟斯与他的同伴们之前发出的声音简直相形见拙。

“杂碎们！”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和蔼，“原来你们在这！”

五头元龙什么都没说，却在靠近迦拉克隆的过程中四下散开。

“我的食物变干燥了，非常干燥，”迦拉克隆愉悦地继续道，“味道很恶心，但是我很饿……”带着渴望眼神的眼睛注视着玛里苟斯，“我总是——这么饿。”

他吐息了。

五头元龙正在等这个时机。他们立刻飞向高空，同时与彼此之间分得更散。迦拉克隆喷出的剧毒雾气散播的范伟非常大，然而每一头元龙都仅仅是差点被吐息笼罩而已。伊瑟拉离得最近，眼看便要被浓雾吞没，浅黄色的母龙奋力拍打了一下翅膀，逃离了毒雾的范围。

玛里苟斯看到伊瑟拉险险逃脱，松了口气，很快又将这份情绪收拾了起来。冰蓝色的公龙大张其口，发动了袭击。一股寒霜击中了庞大的迦拉克隆，后者仅用一声嘲笑来回应这不痛不痒的攻击。

就在此时，阿莱克斯塔萨忽然喷出了火焰，烈焰焚烧了迦拉克隆大半个躯干，当然，对于厚重的鳞甲，火焰无甚效果。

然而火焰对那些增生的眼珠却效果奇佳。

眼珠纷纷如黄油般融化，最终向水一样淌了下来，最终剩余的部分则被烧成了黑炭。阿莱克斯塔萨的攻击非常精准，催毁了迦拉克隆左侧一大片范围内的几乎每一个眼球，随后，她便立刻飞出了视野范围。

怪物般的元龙发出一声怒吼，但是这一次，他的声调却令玛里苟斯和卡雷忍不住想发笑。迦拉克隆体会到了甚至在与提尔交战时都没经受过的剧痛。

“我要先吃了你！”他朝着阿莱克斯塔萨飞远的方向怒吼道，“我会细细品尝你的小命！我要把你变成我的仆从，然后，再把你吃掉一次！”

虽然玛里苟斯仍在继续着自己这一边的攻击行动，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的所有好友都面临着潜在的命运：变成一条死龙，接着，甚至就连那样的可悲存在都会变成食之无味仍不弃之的点心。

迦拉克隆刚想去追阿莱克斯塔萨，一股沙浪倾泄在了他另一边的躯干上。沙浪袭击的位置与阿莱克斯塔萨相似，诺兹多姆同样将攻击集中在了那些增生的眼睛生长的地方。沙浪的喷射速度极快，就像是一个个小爪子一般袭向眼珠，每一击都至少会弄瞎一个眼睛。

和火红色的母龙一样，诺兹多姆完成了攻击，立刻便飞走了。

诚然，提尔的作战计划也借鉴了元龙们的战斗方式，然而他终究不是元龙。玛里苟斯这样的元龙——他的整个族群——偏爱独自狩猎，但当有时要猎杀体型极大的猎物时，元龙就会熟练地合作进行夹击。元龙的夹击令他们的猎物难以保持平衡。提尔最终失败的原因，在于他选择由自己充当迦拉克隆唯一的主要仇恨目标，究其根本，他同五头元龙之间没有一个平等的协作关系。

玛里苟斯和阿莱克斯塔萨一起纠正了这样的错误。他们只希望他们所做的一切并非徒劳。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了。他们眼前只有两条路，奋战并在此刻凯旋，或是战斗且在此刻牺牲。如果提尔说得没错的话，一旦他们五个都在这里被迦拉克隆毁灭，整个世界都将再无明日。

曾几何时，玛里苟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去担心下一顿餐在哪吃以外得问题。他知道，他得同伴们与他一样；他们感到恐惧，不仅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世间的万物。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宁愿牺牲自身，也会竭力保全这个世界。

现在，玛里苟斯是剩下的三条龙中唯一一头在迦拉克隆袭击范围以内的了。他再度成为了迦拉克隆注意力得焦点。

然而迦拉克隆却没有吐息——一切正如玛里苟斯所料。不过，这头巨兽忽然用两个后爪拍开最近的山峰。他的动作太快，玛里苟斯根本没有时间反映，刚刚转身欲逃，山峰处的泥土和巨石便朝他飞了过来。

第一波巨石在一息之后便由玛里苟斯身边擦过。冰蓝色的元龙咬紧牙关，等待着第二波巨石的到来。

不幸的是，这一次他的左翼被击中了。

玛里苟斯被撞得旋飞了起来。左翼得剧痛甚至令他忘记了之前的伤口。然而这一切，相比在空中打滚的时候瞥到的迦拉克隆的样子，简直都不算什么。每打一个滚，迦拉克隆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变得越来越大，而玛里苟斯仍然无法及时矫正自己的姿势。

更糟糕的是，他看到迦拉克隆的四个原生的爪子都抓满了泥土和石块，而他能够看到的增生的爪子也做着同样的事情。巨兽将一捧石块砸向他唯一的目标，确保卡雷的宿主难逃被摧毁的命运。

尽管玛里苟斯危在旦夕，他仍在想着伊瑟拉在哪。她本应在玛里苟斯吸引了迦拉克隆注意力的时候进行攻击——无论玛里苟斯本身的命运几何，此时此刻，伊瑟拉都该出手了，玛里苟斯也等待着他的同伴们能够按照原计划出击。

然而来者却并非伊瑟拉，而是耐萨里奥，是他潜入了乱斗的中心，甚至无视了原本所应执行的计划——他应当在此刻接受伊瑟拉的袭击工作。在靠近迦拉克隆时，他朝着迦拉克隆的耳朵发出一声嘹亮的咆哮，事实上，比玛里苟斯印象中这头炭灰色元龙的任何一次怒吼都要响亮。

耐萨里奥靠得实在太近了，声波正中迦拉克隆。一股岩石和泥土的狂风骤雨落在下方的山上——迦拉克隆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四爪中所握的东西。

耐萨里奥似乎自信过了头，竟然毫不理智留在了原处，欣赏自己偷袭的成果。为此，他受到了迦拉克隆巨翼的一阵猛扇。

玛里苟斯看到，他们的计划竟比提尔的计划失败得更快。他本以为他和阿莱克斯塔萨一定比那两腿的奇特生物更了解自己的同族。当然，就连迦拉克隆，无论他如何变化，他都曾经是一头元龙。玛里苟斯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遗忘了这一点，不由懊悔地想道，他会不会带着自己的同伴，头脑发热飞向了毁灭。

他超前飞行，想去救援刚刚救了他命的耐萨里奥，阿莱克斯塔萨却比他快了一步。显然，就和伊瑟拉一样，她也放弃了原本的游击计划(原文strike-and-retreat，有更好的翻译可以提，我斟酌一下……因为我脑中只出现了放风筝……)，但是与她的妹妹不同，她和耐萨里奥一样，没有放弃自己的伙伴。

她从之前弄瞎了迦拉克隆半边眼睛的方向飞出，疾速飞向迦拉克隆的巨口。当她靠近时，她做出了卡雷和玛里苟斯几乎以为她是要自杀的举动。阿莱克斯塔萨发出一声短促的咆哮——这已经足以吸引迦拉克隆的注意力了。迦拉克隆简直急不可耐，张开巨口就要吞下这只小虫子。

阿莱克斯塔萨吐息了，喷尽了肺中的所有空气。一大团炽烈的火焰击中了迦拉克隆的口腔内部——和眼睛一样，这块地方毫无防护措施。

迦拉克隆口腔内的软肉被烧成了焦炭。迦拉克隆怒不可遏，全部的心思都只想吞下这头渺小的母元龙。玛里苟斯瞪大了眼睛，看着，震惊于他们那恐怖的对手身上竟还有如此脆弱的部分。她曾经想到过，口腔内部的肉或许是一个弱点，然而真的要有效的攻击到这里的肉却有些太为难他的同伴了。又有哪头元龙会愿意飞进迦拉克隆的口腔呢？

——看起来阿莱克斯塔萨就愿意。

迦拉克隆开始抽搐和咳嗽。他剧烈地晃动着脑袋，痛苦地吼叫声在群山间回响，几乎要将其他元龙震聋。迦拉克隆拍打着翅膀，将自己推向高空。抽搐和咳嗽持续着，迦拉克隆一边还摇晃着脑袋，试图减缓口腔中的灼烧感。

阿莱克斯塔萨则继续飞向耐萨里奥，显然在那一击之后，耐萨里奥仍旧有些不辨方向。阿莱克斯塔萨飞了过去，用后爪抓起耐萨里奥的肩膀，将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群山之上，迦拉克隆的咆哮声再度忽然响起。抽搐和咳嗽在片刻后消失了，巨兽的恐怖眼珠扫过下方的区域。

尽管显然这会加重他的伤势，迦拉克隆仍旧喷出了一大口吐息。同时，他的视线忽然越过了玛里苟斯。

不祥的预感在玛里苟斯的心中升起，他迅速的回头，越过自己的肩膀望了一眼。

十几只僵尸龙正从他的后方包抄过来，堵住了那条退路。玛里苟斯这才意识到，原来迦拉克隆也早就有了计划，并且比他们的计划要更加成功。僵尸龙们从天空飞下的角度便可以看出，他们是从云层之上来的。在一路飞来的途中，玛里苟斯只看到过一头被摧毁的僵尸龙，他还以为其他的僵尸元龙也就此消失了。然而现在，迦拉克隆却将玛里苟斯、耐萨里奥和阿莱克斯塔萨困在了这毒雾与不死元龙的夹击之中。

诺兹多姆忽然出现在迦拉克隆被弄瞎的另一边，一波又一波的沙浪袭向正在吐息的迦拉克隆。显然想用自己来吸引迦拉克隆的注意力，他也同玛里苟斯一样，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迦拉克隆连头都没有转，直接将尾巴提了起来，重重拍向诺兹多姆。

诺兹多姆被拍得一阵晕眩，撞向其中一处山峰。岩石四散纷飞，在群山间滚落，伴随着褐色元龙的身躯。

迦拉克隆收起尾巴，愈发张皇的玛里苟斯却看到，他的尾巴上，正如他身上的其他部分，长着增生的眼珠子。尾巴上的眼睛，甚至比在之前的攻击中失去的眼睛还要更多。

迦拉克隆继续着他那长得不可思议吐息。玛里苟斯朝后退了些许，以防被那毒雾触到。阿莱克斯塔萨仍在帮助晕头转向的耐萨里奥，很快便被毒雾吞没。她试图将耐萨里奥推出毒雾的影响范围，然而即便后者用力煽动了好几次翅膀，还是不足以逃出雾气的范围。

刺耳的嘶吼声从玛里苟斯深厚响起，这是他在飞近一头不死元龙之前得到的唯一警告。卡雷的宿主转过头准备迎战这个新的对手，心里却很清楚，这么做也会将自己暴露给愈渐接近的迷雾。

一对饥饿的不死元龙从两面包抄了过来，身后还有剧毒的迷雾，一旦中毒，只会让他成为迦拉克隆的美餐。玛里苟斯焦虑地左顾右盼，试图找出一条通往自由的通道。雾气已然覆盖了上方下方所有的物体，僵尸元龙也从前方的各个方向飞来。玛里苟斯无处可逃。

看着不死元龙从各个方向飞近，玛里苟斯和卡雷不约而同的想道，她究竟怎么了。

伊瑟拉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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